当地有民谚说“三个蚊子一盘菜,一盘海虹打三炮”,说的就是天池弯边的蚊子个头大,是陈公馆蚊子的四五倍大,飞行中象是一只小蝴蝶。隔着衣裳一样叮得你痒得不能忍受,一挠就是一个鸡蛋大的包。海边的人认为海虹有壮阳功能,男人一盘海虹下肚,能追得媳妇满街跑!
天池湾边荒滩内的河汊已经搜索了三分之二,却一无所得。兰春英天天唉声叹气,但我和项东升、骞小兰三人没灰心。
多年混社会的经验告诉我们,事情常常这样,两强相争越是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往往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越是前途渺茫看不到希望之时,往往离成功的彼岸就一步之遥,黑夜尽头是黎明的曙光!
第五天中午,我们终于搜查到了沽河的入海口。
今年雨水大,沽河水量充沛,我们午饭后开始上行。本可以驾船上行十几里,但是只上行二三公里后,渔船便渐渐多了起来,河里有十几条渔船正在撒网捕鱼,二十多条专门的钓船,渔民濒岸停泊,用活鱼做饵坐在船边悠然垂钓,不时拉起一条条白色跳跃的大鱼。
这是一个重要的渔场,沽河在这里走着复杂的s形,弯弯曲曲,扭了一个圆弧形的大弯,海淡水交汇处,是鱼类的乐园,既有鲈鱼等海淡水两栖鱼类,也有大量的石斑鱼、梭鱼、鲻鱼等鱼虾、海蛰,更有顺流而下的淡水鱼白鲳、鲫鱼等,味道尤其鲜美。
项东升在撒网,悄然发出信号。我和骞小兰低首劳作,但都很随意地眺望一下岸边。
原来不远处河边一棵大杨柳树荫下,一条大船静静地泊在河边,甲板上只有一名船工在心不在焉地撒网。柳树冠的背后,芦苇深处隐约露出几幢养虾人的棚屋屋顶。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这一星期频繁出现。漫山遍野的芦苇荡,一望无际的滩涂,无数野鹅、野鸭、飞鸟,一座座养殖场,郑旗子躲在这里,想找到他
简直难于上青天。
或许是听到信号,兰春英也起来了,她头发零乱,连衣襟都没扣好就接过舵把,两只玉兔一闪,让我们惊鸿一瞥。
我和项东升两人开始撒网,骞小兰在另一边舷边垂钓。撒了几网,捞到半桶鱼,其中一条草鱼足有二斤重。骞小兰竟然钓上一条足足有五六斤的大石斑,背部和鳍如墨染一般,挣扎跳跃,活力十足。
一会我们再度上行,转过大湾后,船离岸边还有三四米远,兰春英停船撒网,我和项东升、骞小兰三人则悄然下水潜上岸边的芦苇荡内,向几公里外的养虾场钻去。
芦苇密密匝匝,最高的地方有两人高,沽河边地势较洼,地面泥泞难行。蚊子和蚂蟥咬的大包、血痂与衣服绞在一起十分难受,火辣辣的疼痛,汗馊味更是醺得我们自己都要作呕。但目标出现,让我们斗志骤然爆发,精神倍增。
约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已经望见几座养虾的窝棚顶。前方突然出现一小片空地,周围大量芦苇被踩踏倒伏,中央经雨水淋泡后还凹陷下去。
这是一个长坑,这让委糜的我们顿时为之一震。
项东升蹲下,用刀试着挖开泥泞的黑土,我和骞小兰也过来帮忙。约挖下去三四十公分,土内有一团一团的白色蛆虫,翻滚蠕动,令人作呕。强烈的腐肉臭味醺得我们要窒息,但我们却精神高度紧张,心里惊喜、惊恐绞织在一起。
我心嘣嘣地要跳出胸膛,头皮阵阵发麻。没有人说话,我们都知道眼前这一切意味着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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