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安昨天去杨家山时间都算好了原本就没打算在那边吃饭的这不是因为林爱青耽误了时间么身上带的钱票也不够。
所以林爱青拿钱拿票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由着林爱青拿了。
今天魏延安过来不光拿了他自己那一份林爱青多塞给那个受伤知青的粮票魏延安也劈开,拿了他应该给的那一份过来。
林爱青自然是不肯收的。
“怎么,要让我犯原则性错误?”魏延安把钱直接放在林爱青的办公桌上。
魏延安现在还不算是公社正式人员他昨天跟杨大队长那样讲,不过进扯虎皮拉大旗而已但他现在也算是个半脱产干部,公社的规定也是要遵守的。
当然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也没人会上纲上线魏延安只是这么说而已,可他这么一说,林爱青就不好意思不收钱了。
再一个昨天那饭食真的太过简单林爱青有些过意不去当时虽然是多煮了一些但林爱青自己都没有吃饱更何况是魏延安。
“那我中午请你吃饭,不在食堂吃,去国营饭店怎么样?”林爱青不爱欠人人情尤其是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的人情,一旦欠了,就总想着赶紧还回去。
说着话,林爱青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
魏延安没说话,他就看着林爱青收拾,过了一会儿,林爱青都收拾停当了,才微微勾了勾唇角,轻轻摇头,“林爱青同志,你这样的性格,不好。”
林爱青看向魏延安,她从小到大,其实听过很多这样的话,就连林父林母也常常说她性格看似清冷,其实十分较真。
她自己也知道,她这样的性格其实不太适合在机关单位工作,不够圆滑。
不过魏延安没有再说下去,抬手看了眼手表,只说自己还有事,让林爱青把这顿记着,以后再还。
送走魏延安,林爱青把东西放下,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瞎琢磨杨家山的那点事儿,把精力放到了工作上。
端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她现在就是想做什么,也没那个能力,不如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等自己有话语权了,再谈其他。
等林爱青把公社的所有农机器具全部清点完,立马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整个公社七个大队几十个生产队,就只有公社街道上那一个加工厂。
虽然每两个月操作员会拖着碾米机下乡一次,但有时候等不到操作员下乡,社员们吃米大多都是自己推着独轮车到公社来打米,非常地不方便。
有些偏远一点的生产队,直接就用土砻、石臼来碾米,碾出来的大米非常粗糙。
公社除了现在的两台能工作的打米机,仓库里还有两台坏的,林爱青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标了个星。
杨铁蛋和何江西两个人,自从林爱青去了公社后,就回了各自的生产队上工。
他们两个的学徒身份倒还是不变,只是林爱青进了公社后,就一直在忙登记工作,这期间也没有拖拉机报修,公社那边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安排。
说实话,两人心里都挺没底的,不知道这学徒还能当多久。
正忐忑着呢,自己生产队负责联络的半脱产干部就来通知他们,周五上午八点去公社找林爱青。
除了打米机要修理,大队生产队的一些农机器械也需要修理,林爱青让各生产队这段时间陆续把坏的机器全部送到公社来。
像有些废得完全没有办法修理的,就直接拆零件下来,看能不能废物利用,等修好后,再重新进行分配。
杨铁蛋和何江西一到公社,林爱青就带着他们去加工厂的后仓库里头。
两台废弃的打米机上裹着一层混杂着糠灰尘土的厚厚油痂,需要要钝刀子剃才能铲除。
“你们上午先把这两台机器清理干净,下午你们一人一台,先把机器给拆了。”打米机是机械动力的,是最简单的农业机械,林爱青打算从打米机维修开始教。
这也不像是各大队的拖拉机,毕竟是两台坏的的机器,也不怕他俩给拆坏了。
杨铁蛋和何江西都有些蒙,何江西不敢置信地问,“师傅,我,我们拆啊?”
“这,这拆坏了咋办呀?”杨铁蛋心里慌慌的,你说让他搞卫生,那再来多少台都不怕,这拆机器?他还真不敢。
林爱青就笑,“放心大胆地拆,反正是坏的,不过拆的时候仔细一些,零件是从哪里拆下来的,自己要记住,拆下来的零件要放好,不能遗失。”
杨铁蛋和何江西对视一眼,师傅都这样说了,还能怎么样,拆。
交待他们中午记得去食堂吃饭后,林爱青就去了前面加工厂里头,这会刚分粮不久,加工厂是最忙时候,一台机器下乡去,一台机器几乎是不停转地在工作。
加工厂里轰隆隆的,米糠灰飞得满屋子都是,大米,米糠和碎米分别从不同的口子出来,操作员穿着工服,戴着大口罩,一撮箕一撮箕地往机器里倒社员担来的谷子。
打米机的动力就是柴油机,稍微改一改,拖拉机就能直接当打米机的动力。
现在操作员下乡打米,都是把打米机挪到板车上,用人力或者畜力拉着下乡的,非常辛苦。
林爱青琢磨着,拖拉机和打米机应该可以共用一个动力,到时候换一下皮带就行。
但这只是林爱青脑子里的想法,具体的改装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公社现在也没有废弃的拖拉机给她来做实验。
林爱青仔细看了看打米机的工作,主要就是皮带传动,打米机打米跟以前的磨子差不多,机器里有个铁滚筒,出口压力门的阻力和滚筒互相摩擦作业,就把谷子的壳碾碎。
里头有个风机,会把米糠吹到糠斗通道那里再出来,大米直接从出料斗出来。
“林干事,你帮着看看,这机器这几天出来的谷比平时多不少。”现在留在加工厂的操作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
之前加工厂这边是两个老操作员,不过有一个前阵子退休了,把职位顶给了自己的孙子,小伙子刚来不久,只会操作,还不会处理一些小问题。
另外一个老操作员这段时间都不会来公社这边,他下乡呢,要满公社跑一遍,最近都是跟社员同吃同住。
林爱青估摸着应该是铁滚筒那里松了,不过现在机器也不能停,“等晚上停机了,我再过来看看。”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