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虽然的确不知道那匣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他却能感受到,皇上这几天唯一的变化,就是对苏丞相府的事格外介意。
那天他将苏丞相上交的折子递给皇上时,皇上的脸色忽然变得无比阴森,一身的怒意仿佛压抑许久的火山忽然爆发,当即把那折子砸的四分五裂。
不仅如此,皇上甚至听不得二皇子府的事了。
如今二皇子妃怀孕,按规矩每隔三日都会有人向皇上禀报胎儿的情况。
往常一直如此,皇上心里似乎也对这孩子隐隐有些期待。
谁知,那天太医照常来禀报时,皇上也是沉着脸色不想多听,天子一怒吓得太医顿时噤声不言。
这时候,馝妃皱了皱眉,问道,“公公真的不知道吗?按理说,皇上的事您应当都是清楚的……”
“娘娘,这可是绝对没有的事!你要是真这么说,那奴才的脑袋可就得天天小心翼翼地提在手上了!”
张公公四处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娘娘,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娘娘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万一再雷霆一怒,咱们可是都受不起的!”
馝妃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气怒地皱了皱眉,一撩袖子,转身便走了。
与此同时,老皇帝坐在御书房内,脸色阴沉地看着桌上四散的信纸。
一张一张皆是不堪入目的淫词艳语,每一张的落款都是“明仲”二字,赫然是苏丞相的名字。
老皇帝将落款的名字和苏相奏折上的名字比对了一下,竟是别无二致。同样的字迹,显然是出于一人之手,显然这些信件都是真实的,不会作假。
而这些信件,竟然无一例外都是写给馝妃的。
信上的话暧昧缱绻,诉尽了思念,听起来便让人脸红心跳。
老皇帝最初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愕然不已,随即心底就涌上了无限怒意。他再一看,那些信件的日期都是雍熙二十年之前的,算一算,应当是馝妃入宫之前的时候,看来她和苏相在那个时候就有牵扯了。
老皇帝心底还隐隐有一丝希望,想着莫非是这二人入宫之前相识,但自从馝妃入宫之后二人便断了联系,前尘往事就尘归尘,路归路了吗?
可是,他又看到了那张折扇。
折扇上的水墨图,竟是一个全身近乎光裸的女人,衣裳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重点部位虽然都被盖住了,可是仍是难掩春色旖旎。
画上那女子容颜娇媚,微红的脸颊配上迷离的眼神,欲望染上眉梢眼角,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刚做完某种事情之后的情态。
而那画一气呵成,落笔栩栩如生,可见作画的人画功不俗,而且对画上的女子熟悉极了,才能在冲动之下做出这一副佳作。
若是平日,老皇帝见到这折扇和折扇之上顶级的画功,没准会有心情好好欣赏一番。
可是如今,他看着那画,越看眼中的怒意便更加浓烈。
画上的女子,眉目间让他无比熟悉,赫然是他曾宠爱至极的馝妃!
最重要的事,画中女子背对坐下,微微回眸一笑,可是她的浑圆光滑的左肩之上,有一朵花形的胎记,粉红的颜色映衬在皮肤上,看起来极为引人遐想。
老皇帝记得很清楚,馝妃的肩上正有同样的一朵花形胎记!
再看看那画的落款,正是“明仲”二字,而落款的日期,是雍熙二十八年!
那个时候馝妃不仅已经入宫,还生下了二皇子墨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