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耳边,众人脸上皆变了颜色,皇后又急又怒,大喊道声:“陛下……”
皇帝恍若未闻,眼睛直直地看着叶芃,眼睛再也不看不下其他人,叶芃与他对视,神色冷淡,仿佛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局外人一般。
这样的神情,真是太像了……
皇帝露出了痴迷之色,锐利的眼睛好似加入了暖色,春回大地,再焕生机,没人知道此时他的心中都多么地庆幸、喜悦,他的内心激荡着,可是他不敢有大的动静,就怕他的大动作会惊吓到眼前的人儿,就像叶蓁一样,好生生的一个人,有一天就消失了,一转身,再看不到她的音容笑貌。
萧寅想起方才在马车上他还说怕叶芃嫁不出去,寻思着帮叶芃找个如意郎君,可当真正有人提出说,要娶她时,他的心却不知为何饱胀着一股酸痛之意,然后像什么被抽走一样,空落落的,莫名的慌张,不舒服。
电光火石中,脑海里突然浮现叶芃说的一句话:你娶我呀!
你娶我呀!
你娶我呀!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回荡,像是一把钥匙,拼命地寻找锁孔,一直插不进去,然后突然锁开了,将他心中隐晦的秘密揭露了出来,传达到他的脑海里。
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将洛梵音置于马上,自己单膝跪地,行礼道:“启禀陛下,叶芃已与臣有白首之约,臣跪请陛下勿夺人之所爱。”
皇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强大的威压压于萧寅身上,萧寅抬起来,目光坚定,与皇帝对视。
众人心有戚戚的,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见有人敢跟皇帝争女人,心中莫不为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鼓个掌,专制皇权在这一代皇帝手里达到了顶峰,苏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从来没有人敢反对他。
就在众人担心皇帝会将萧寅拖出去斩了时,洛梵音从马背上翻落了下来,脸色苍白,身体虚弱无力,显得更为柔弱娇美,但就是这么一个娇弱美人她不顾身体受着伤,不顾将狼狈暴露在人前,捂着伤口,艰难地向萧寅爬来。
她拽住了萧寅的衣摆,哽咽着声音道:“寅哥哥,寅哥哥……”
她声声呼唤着,神情悲痛,猛的吐出一口血。
众人看萧寅的眼神充满鄙视,虽说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但人家姑娘为你身受重伤,又是如此声声低诉,你却声声说要娶别的女人,这就不对了吧。
当然也有人羡慕着萧寅,叶芃和洛梵音不管哪一个都是大美人,娶了哪个都不亏,多数人想着,既然叶芃被皇帝看中了,自己又佳人在怀,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跟皇帝争女人,未免太贪心。
萧寅任着洛梵音扯着他,不回身,不动作,洛梵音的满身鲜血入不到他眼里去,一味坚定地看着皇帝,意思很明显,他要叶芃。
“平侯切莫得陇望蜀,你说你们有白首之约,可有三书六聘,正式盟约?可有经过高堂父母同意?”皇帝寒着声音道,犀利的目光逼视着萧寅。
“自然……”
“没有。”萧寅刚开了口就被洛梵音打断,她急急地说道:“没有,他们没有,出辰国时,我们都不知道叶芃是女子之身,他们并没有订亲行礼。”
皇帝一听,脸上顿时春暖花开,“既然没有,便算不得数。”
萧寅瞪向洛梵音,见她腹部又流出了血,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半月后,进行封妃大典,萧平侯大胆犯上,拘于王府,无诏不得外出。”皇帝说完,快速地点住叶芃的穴道,抱住她上马。
众人面面相觑,皇帝这抢女人也抢得太明目张胆了吧,就不怕天下臣民非议么,不过他是皇帝,谁又能阻止得他呢,想起皇帝历来的手段,众臣也不敢说上一句话,偷偷看向皇帝的正牌妻子,当今国母。
只见这位国母已经气红眼,整张脸都铁青着,手中的帕子几乎叫她绞烂。
皇帝策马而去,萧寅见状欲追,几个侍卫以刀相挡,拦住了他的去路,洛梵音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摆,发现痛苦的呻吟,他眉头紧蹙,见叶芃越走越远的身影,他的心中越发慌了起来,手按在侍卫的刀上,正欲动手,却见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掩去了子宁半边身子,她朝他摇了摇头。
萧寅握住拳头,转而俯身抱起了地上的洛梵音。
皇宫内,太监宫女们跪了一地,偶尔大胆的,抬头一看,是他们敬若神明的君王拉着一名素衣女子,一头乌黑秀发披散在肩,女子行动迟缓,似乎是被硬拖着走的,到最后,他们的君王将女子抱了起来,直往建章宫而去。
叶芃被点住了穴道,无法动弹,只能忍受着恶心感被苏浔抱进了建章宫,他下巴胡须被剃得干净,颈部有着浅浅的细纹,暴露着他不再年轻的事实,叶芃突然有些伤感,他不再年轻,她的容貌年轻,可是她的心也是沧老的,说好的一起变老,一起白头,却最终在岁月中磋磨了誓言。
苏浔在这个时候低下了头,他看到了她的眼神,伤感,追逝,怀念,这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眼神,是他的阿蓁,他的阿蓁终于回来了。
苏浔将她放到床上,叶芃紧咬着牙,腮帮子咬得死死,眼睛恨恨地瞪苏浔,里面充满着愤恨,与屈辱。
苏浔以手撑床,俯身在他的上头,形成亲密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