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颜木兮冷不伶仃的说了这么一句,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如果是换成别人对他那样,他早就怒不可言了,可这个人偏偏是颜木兮,让他想怒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生气。“你醒了?”季流苏不敢再刺激她的情绪,声音尽可能的很平淡。“我醒了你很失望吧。”颜木兮眸子里闪烁着恨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以为如今的季流苏被人掉包了。季流苏关心的话顿时消失在腹中,嘲讽一笑。“不失望,当然不失望了,在我没有睡够你之前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很亏。”颜木兮不说话,只是用充满红丝和泪水的瞳仁看着他,她豁出去了,她要问个明白,要死心就彻底死心。“季流苏,当时给我下药的人,是你吗?”“是我。”他说过他从不会对她说谎,只要她肯问,他什么都愿意告诉她。“真的是你啊”颜木兮握紧身侧的床单,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这样做对得起阿泽吗?”阿泽又是阿泽,如果不是阿泽,我爱你三个字早就从季流苏口中说出口了,嫉妒的心顿时涌上他的心头。“你想表达什么?嗯?你是阿泽曾经的未婚妻?还是说你的那层膜是我破的?”颜木兮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理所应当的季流苏,她强忍着心中的疼痛:“你真卑鄙。”“我卑鄙?也对我不卑鄙点你怎么会主动爬上我的床,而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曾经的未婚夫没碰过你,我才是你第一个男人。”所以,拜托你,从你的口中说出流苏二字,而不是阿泽。颜木兮怒气的朝他脸上扇一巴掌,他不躲,这一巴掌他该承受。“发泄够了?”“发泄够了,就给我好好待着。”季流苏说完不在等她的回答便离开了病房内,这么压抑的氛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他怕再待下去,他就真的失控了,嫉妒的发疯。颜木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像是看着疯子一样,他给她下药药,她不生气,甚至有了能一直呆在他身边的理由,天知道他们要结婚的时候,她怀上他孩子的时候她有多开心,她恨不得立马告诉他,颜木兮很爱他,很爱很爱他。季流苏,为什么,为什么我离开了四年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还爱你,比之前更爱你,她不想嫁给阿泽,她早就想好了怎么和爹地说拒绝联姻的事,她本就对阿泽有深深的愧疚感。后来阿泽死了她曾对着她和流苏初见时的天空说,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对不起阿泽,我爱上了流苏,我会离开这里,如果几年后我留学回来,我依旧爱流苏,那么请让我和他在一起好不好。阿泽本就是他们两个心中谁都不想提起的伤痛直到何伯母告诉她真相,阿泽的死,是流苏害的,这让她怎么接受,怎么还能去爱。那些照片,不仅是证实了阿泽突然去世的原因,也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季流苏不爱她,他之所以之前对她这么好是为了让她越陷越深,最后不攻自破亲手将自己打入地狱,来掩盖他曾经做过的令人心寒到绝望的事。可是季流苏何曾想过,即使他那样子对阿泽,阿泽也从未向她提起过那件事,直到死,阿泽都没有说过,就算是这样,季流苏你也不肯放过我,只因为你觉得我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吗。颜木兮紧紧的抱着她颤抖的身躯,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季流苏一直站在门外,木兮,就因为我曾经对你下了药让你失身于我,在你心里就被判了死刑吗,还是因为,你爱的是阿泽而不是季流苏。你和阿泽相识十八年,分开四年,你和季流苏相识不过短短三年,分开四年。怪不得当初阿泽死后,你便一走了之了,四年前你走的时候带走了季流苏的全世界,你知道吗?如今你回来了,季流苏才不会怕孤单了。“少爷,你怎么站在门外啊,夫人醒了吗?”“醒了,你进去吧,对了,别说你看见了我,我去公司了。”有人来照顾她了,他就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少爷”吴嫂及时喊住了他想离开的步伐:“少爷,有件事我还是想说一下。”“什么事?”“我虽然不知道少爷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夫人孩子还在的事情,少爷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如果夫人想让少爷知道孩子还在的话,就不会拿一张假的流产报告单来骗你了。”“即使再大的隔阂,夫人没有拿掉这个孩子就证明心里还是很在乎少爷的,但是如果让夫人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孩子还在的事情,就怕她一个冲动真的把孩子拿掉了啊。”“不如等胎儿稳定了,显怀了,到时候瞒也瞒不住的,这孩子都是母亲心头的肉,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感情越深,到时候舍都舍不得拿掉啊。”吴嫂是真心的希望他们两个能早日和好如初。“我知道了。”“吴嫂,谢谢你。”季流苏说完便走了,这声谢谢不仅仅是因为孩子的事,还因为你像母亲般的关怀,所以,谢谢。吴嫂欣慰一下便拿着保温的营养汤进去了。“吴嫂”“小兮,你醒了啊,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吴嫂,我问你一件事情。”颜木兮心里很忐忑不安,从早上一直担心到现在。“什么事啊,你问。”“医生医生有没有说我的身体就是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颜木兮打量的话询问着。吴嫂大概猜到了,她眼神毫无波动的说着:“医生说你最近太劳累了,让你好好休息一下,你的身体怎么了吗?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去叫医生过来。”“等下”颜木兮有点害怕,她低下紧张的额头,犹豫要不要开口说,算了,毕竟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的。“吴嫂,其实其实我没有拿掉流苏的孩子他还在”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真的拿掉他,这是她和流苏的孩子,即便是他不爱她,即便是她对他不能再爱了,这个孩子也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好的礼物,就如同温思尔夫人说的那样,罂粟虽有毒却依旧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