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托比斯被重重的扔到地上时,便昏迷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被人抬上马车,随着行驶,马车不断的左右摇晃。乔安娜怎样?自己的父母将会怎样?这些他都无从得知,也自顾不暇。想想自己的无能和窝囊,托比斯心有不甘,可又无能为力,身体的痛楚远比不上内心的折磨,来的更为痛苦不堪,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无知,整个身体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控制,虽双眼紧闭,意识模糊,可双眼仍有些湿润起来,这种屈辱想来是他人很难想像的到的。
一连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里待了几天,不辨年月,所以托比斯并不能说清楚到底呆了几天。只是被扔在这里,无人问津,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同样也没有光。从刚开始的愤怒,本能的想要拒绝吃东西,想要饿死自己,让那个小恶魔不能得逞。到最后,深深的,迫切的希望有食物,有水,有光。饥饿像死神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托比斯不再嚎叫,因为嚎叫已经没有力气,托比斯已经不能站立。迷迷糊糊中他突然感到不是那么难过了,这是要死了了吗?死之前就是这种感觉吗?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某个地牢死去吗?托比斯牵动了一下嘴角,可惜干裂的嘴唇的很难发出什么声响。
头顶上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整个地窖顿时被光线填满,光线刺的托比斯的双目一阵刺痛。一个人影背着光线,跳进地窖里,地牢在光的照射下,一览无遗。地牢并不算大,刚刚只够关两三个人,除了托比斯这里没有其他人,托比斯心里苦笑,这是对自己的“厚待”吗?
跳下来的人,站在托比斯身前,朝托比斯打量了一番,方冲头上喊道:“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递一碗稀粥过来。”很快,地牢口的光线一暗,一个人手里端着个碗,趴在洞口向先跳下来的那人递了过来。托比斯这才发现原来洞不是太深,先跳下来的那人,只是手往上一伸,便把碗接在手里。那人接过碗,重新蹲在地上,审视着托比斯:“要想活命,就得吃东西,以后有的是机会死,还怕死不成不成?”说完,伸出一支手臂,从地上把托比斯的上身扶起一点,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托比斯很配合的,努力往上抬起身子,来人把碗里的稀粥送到托比斯的唇边,刚开始只是被动的被来人喂食,到后来变成了迫不及待,一碗粥很快见了底,来人拿着空碗,冲站在上面的人摇了摇:“再给他一碗吧!”站在洞口的那人,正背对着光线:“一下别给太多吧!别养刁了胃口!”蹲在托比斯身边的那人坚持道:“小主人花那么大劲弄来的,晚上就要送去角斗场,不光这一餐喝多一碗,最好晚上一餐吃好一些。总是奴隶上去就死掉,都没人买筹码了!以前的人也是这么做的,你只管去拿。”上面那人听见这么说,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空碗离去。
很开再转来时,手上多了一碗稀粥,照样递给上面那人,那人仍喂给托比斯喝了。托比斯拿眼四处打量,突听耳边传来那人低低的声音:“我劝你打消念头,你不知道这是在哪?出去就被侍卫包围了,留得青山在,以后再寻找机会。”说完,目不斜视的,爬出洞口,随着那人的离去,头顶的洞口再次被关上,留给托比斯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觉得生死难料,至少死亡不是此时此刻的事。晚上也只能奋力一搏,以求险中求胜,留住这条性命,才能以图后报。想想父母,想乔安娜此时于他,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人生虽然短暂,有时却显得无比漫长,短短的几天,托比斯却感觉几世为人。
托比斯被从地牢里带出来的时候,日已西斜,迎着落日的余晖,托比斯被人前拉后攘着往前走着,阳光照在托比斯一头蓬松杂乱的长发上,照在那张曾经英俊挺拔,现在满脸污垢的脸上,光线仍有些刺眼,托比斯半眯着眼,看看西方天空中的云彩,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个夏日。空气中还有几分燥热,静的没有一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