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这个杂碎并不一样，你是一只魔鬼，而我负责将你这样的魔鬼送回地狱。”

皮萨反驳了米利的观点，他也完全不在意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所说的话。

“那维斯呢？”米利挣扎地问道。

在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皮萨没有回答他。

因为皮萨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和从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不过他自己的心底也很清楚，如果是从前的那个皮萨，今日便无法战胜米利，会因为自己的犹豫和懦弱让眼前的这只魔鬼再一次逃掉。

“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我一样……从你开始决定违反法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开始，你就成了凤凰城魔鬼的一份子。”

“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或许能够杀死我，可是你终将败在红魔鬼的手中……所有人都会死，这座城没有人可以禁受住它的怒火……”

米利仿佛入魔一般，嘴中不断的叨叨着，直到最后眼神失去光彩。

他看见了自己站在熊熊烈火之中，身影逐渐变淡……

皮萨望着米利的尸体，又看了看维斯，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愧疚感，像是干涸许久的沙漠，除了琐碎的砂石，一望无际的苍凉，什么也不剩下。

他已经认同了丰南的观点。

杀死了米利，就等于救了凤凰城大部分人。

他确认是抓不住米利的，若不是因为黑魔鬼的指引，他也不行，米利就像是一只聪明又凶恶的老鼠，贪婪凶残，无迹可寻。

“我不一定非得成为天使，如果我还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魔鬼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自嘲地笑了笑，皮萨带上了自己的行装，将巴雷特拆成了许多零件分别处理在了仓库不同的地方，最后他带走了一颗子弹。

……

……

趁着夜色，萧彤又来到了朝圣楼。

她隔着极远，就看见了正在院子里水池旁祷告的修女，只是一眼她就确认这个修女已经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走近之后，萧彤才看见了对方苍老的面容。

“你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修女闻言停止了自己的诵念之声。

她说道：“我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除了老去。”

“但人一定会老，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变化，相反，它应该是一种常态，普遍存在于生灵的身上。”

萧彤皱眉，接着说道：“可是你老得也太快了……况且，恶魔也会老吗？”

修女回道：“你要找的恶魔，已经离开了。”

“和红魔鬼一起？”

修女抬头，浑浊的目光里面流露出看透一切的深沉。

“你一定有所误会，而且误会颇深。”

“他并不是你口中的红魔鬼，而是一个正直的后辈。”

萧彤嗤笑一声，淡淡道：“正直？”

“我不认为一个和地狱魔王混在一起的人会是一个很正直的家伙，你简直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修女叹了口气，而后很无奈地说道：“女士，我是个盲人，我看不见。”

“所以我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