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把自己一路带到西山的目的,都是因为这个。
只是修双卿不明白,姜镜奕怎么会知道她身上有泼墨箫?他拿泼墨箫,又有何目的。
姜镜奕没有急着要修双卿的回答,只如以前那样,一副平静淡定的模样看着修双卿,清俊的脸上有如带着一抹笑,似有似无,温雅含蓄,叫人琢磨不透。
不知过了多少时刻,修双卿忽然踉跄倒退一步,漠然的黑眸仍盯着姜镜奕,无言以对。
门外无风雪飘摇,唯只这一间茅屋灯火亮堂,在荒僻无人的远山里仿佛也笼上一件薄雾衣裳,犹如云谲波诡。
姜镜奕瞧见修双卿的动作,淡淡的道:“若修姑娘还未想好,在下可以等着。”
修双卿终道:“你为什么要拿泼墨箫?”她语气冰凉,只同质问。
姜镜奕神色顿时好似有些不解,但是极快释然,“修姑娘不笨,为何不能知晓。”
修双卿镇定自若,又道:“妙慈公主是你所杀?”
姜镜奕沉吟片刻,“是。”
修双卿又问:“我在你手中,可同妙慈公主一般的结果。”
姜镜奕脸色稍有变化,沉重了几分,答道:“不会。”
修双卿不禁冷笑,嘴角勾勒,嘲弄一般,“你可会为了我,杀了淳缤?”接着,她又道:“本小姐从来不喜予人分享一个位置,要么我亡,要么她死。她若死了,本小姐自可偷盗国宝给你,你可能做到?”
姜镜奕的脸色如她心中预料的一般,愈发沉抑,嘴唇紧闭,缄口不语。修双卿知道怀瑾于姜镜奕心中地位,她甚至是超越自己在姜镜奕心中地位的存在。可是亦是超乎修双卿预料之中的,姜镜奕只是沉默了片刻,便道:“我杀她于你而言有何好处?”
修双卿双手环胸,傲视身前之人,“我是修双卿,我是大渝东朝的丞相,而淳缤,她害死陆家庄数十人家,我便是要为我国惨死百姓报仇雪恨。”
姜镜奕面色渐变鸦青,忍了片刻,默默不语。
修双卿此刻仍穿着一身简素舒适的红绫长裙,拢在一起经红鸾发带高束的长发及腰,发间横插过一支羊脂白玉簪,如初见时的装扮相似,可她的五官早已脱去幼年的青春稚气,如今身子长高了不少,愈发的高挑纤长,肌肤更是白皙如雪,薄唇大眼,不经过多装扮,秀丽而又艳美。而她与生俱来的气质,仍旧是不与大渝柔弱女子相同的强势与傲对,高贵凛然,更是有她丞相之位,持以政法,不觉分毫她此话有错。
姜镜奕终是不慌不忙的回道:“你可否有想过郡主?”
他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幽雅如西山中一株顽强生长的君子兰花,散发淡淡儒雅的气息,犹如君子,擒着浅笑,淡然以对,不慌不张。若非是他微带冷意杀气的眼睛,真好似只是与一位佳人谈论一件寻常之事,如明早吃什么的话题而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