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天行微微动了一下，叶枫看着他。天行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虽然依旧充满悲伤，却闪烁着一丝锐利的光。叶枫心里有数了，等着他的开口。

天行的声音低沉，恍如隔世：“大哥，我要出城。”

叶枫平静地回答：“好！我会安排，今天送你出城。”

“黑子在哪儿？”

“我让人带你去。”

天行沉默。

叶枫问：“你觉得，三日之约，他们会不会使诈？”

天行毫无表情：“我没有选择。”

“我会把这件事的真相传出去。虽然不能挽救黑子，但是至少让他们不敢使诈，否则，他们的天皇就会蒙羞。”

天行看着叶枫：“谢谢大哥！黑子的事，大哥不要去冒险。将来，他有什么消息，大哥要告诉我。”

叶枫注目天行：“好！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天行沉默片刻：“师长的嘱托，我不敢忘！师长的仇，也一定要报！现在，我心里乱的很，先找到我们的人，大家商量着来吧！“

叶枫道：“我的人会把我们的联络点告诉你，有需要的就给我报个信！二弟，现在日军风头正盛，又值严冬之际，你们的处境一定会很艰难。凡事要小心，不可逞一时之快，须避一时锋芒，忍辱负重，才能大事可成！”

天行神色变得委顿，用逡巡犹疑的眼神看着叶枫说：“大哥，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短时间内打不回来了？”

叶枫脸色阴郁：“东北三省全部沦陷已成事实。马将军投降，抗日的士气一落千丈，你们无粮无响，连个遮风避雨的落脚之处都没有，更有日军追击，能生存下来都是问题。如果你们能度过这个难关，也要先壮大自己，再图收复。这里面的艰难，我们都无法预料。二弟，你要有心理准备！”

天行望着虚空之处，幽幽地说：“才一年，我姐和姐夫惨死，玉英也死了，雷公寨毁了，然后是秀儿，龙岗村没了，齐齐哈尔被攻陷，元师长也……”天行的眼睛空洞无神，他的头微微垂下来，肩膀抖动不已，终于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