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动众了一场,日日与承国死死消耗些,寒歌陌怎么可能愿意为他人做嫁衣,承国勰城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命人紧盯着,北襄一出手,他就已经有所警觉了。
北襄以逸待劳,漠国与承国却是兵惫马钝,正面对上养精蓄锐的北襄,对谁来说都是毫无利处。
所以他在等,等着看元帝出手,刻意给了孙九一个出其不意的出场机会,如今果然不出所料,北襄攻入了勰城,而身后却门庭大开。
戚名心急如焚的踱步花厅,一身盔甲未卸,面色沉凉如水。
自从接到前线军情,他便在这里走了许久,却久等不见陛下传出命令来,这千钧一发之际,他难免心浮气躁了几分。
一侧朱越比之从前更加的稳重许多,沉敛心思,重剑不离身的安安静静陪着。
不多时,寒歌陌并无急色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陛下!”
戚名方才要跪,禀报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不必多言,朕自有打算。”寒歌陌重重的扫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落座首位上。
“可是陛下,勰城都已经是兵临城下了,外城城门大开,这成败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北襄这是硬生生的横插一脚,搅了我们的好事啊。”戚名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愤懑来,当日一场大战,北襄毫不犹豫的救走了徐渭,这才让他以为北襄是站在承国一边的,可如今看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如此,北襄助承国脱困,更像是要平衡局势轻重,想要隔山观虎斗一箭双雕。
寒歌陌闻言并未有任何怒色,仍旧是一副冰冷而威冽的模样,认真的听着每个人说的话,却都不置可否,让人摸不透主意。
“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他心底自有一番打算,北襄的人受了元帝故技重施的激怒,必然会毫不犹豫的讨回面子,这城门无论是真开还是假开,里边有没有阴谋机关,他们都只能选择走进去,不然就会背上一个懦夫无勇的名声,战场上血气方刚的热血儿郎,最受不住的就是这激将法了。
而这勰城,只要北襄敢全军入内,那就是有去无回,漠国该有和应得的东西,他又怎会允许别人捷足先登。
“末将斗胆问一句,不知陛下在等什么?”戚名心底似懂非懂,在他的面上也瞧不出什么,实在无法方才咬牙不耻而问道。
寒歌陌冷如刀锋般一抹薄薄笑意,岿然不动的缓缓开口道:“等这一招请君入瓮成了,等着偿还北襄的一箭之仇,朕千里迢迢亲征一趟,拿不下承国,那拿下北襄,这才算不枉此行。”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走人声接近,一名斥候匆匆而来。
“启禀陛下,北襄派出的军队已经全数入了承国勰城之中,承国仍在固守内城与之负隅顽抗。”
一番话声音不大不小的响彻一厅,足够所有人听到且清楚。
“好,派兵出城。给朕包抄过去,围住勰城城门。”寒歌陌毫无犹疑的起身,斩钉截铁的一道口谕传了下来。
“是!”戚名眸中光芒一亮,即刻拱手应下,起身带着朱越赶忙离开调兵遣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