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出去接了口谕,转过来时谢舒凡正自斟自饮。他双眼微眯似乎是在打着什么注意。
李浩然坐回自己的位子:“皇兄似乎忧心启朝对晟儿的教育问题,打算后日出宫亲自到弘文馆走一趟。”
谢舒凡放下酒杯,哂笑一声:“你们李家人还真有些像。”一个个看着好说话,内里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李浩然听出他话里的未尽之意,只是淡然一笑:“启朝有自己的打算,倒是她那里,以女子之身入仕绝非易事,你多多帮衬些。此事本王不易插手,全靠你们了。”
谢舒凡想到十三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我以为你该明白她的能耐!”
李浩然微微叹息一声,至今他心里记得最清楚的,依旧是当日那个能言善辩傲骨天成的少年白玉书。能够把他都骗过去的人,自然能力非凡,只是,依旧忍不住担心罢了。男人与女人,天生就是不同的。
谢舒凡一摇扇子:“正好,直郡王世子邀本王后日一同参观弘文馆。”
谢舒凡当初继承王位时,以无功不受禄的原因上疏自请降爵继承王位,皇帝早就有心削藩,见谢舒凡如此识趣儿,特意招他上殿觐见,看着优雅清贵的翩翩少年郎谈吐不凡,引经据典舌战百官,最终说服了朝中老臣同意他降爵继承王位。
借着这个机会,他曾在皇帝面前大大的露了一回脸。
谢舒凡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与瑞王私交颇深一事,暂时不宜摆在明面上。
李浑收到谢舒凡的回信后,十分激动。他父亲与谢舒凡的父亲交好,他是听着谢舒凡的故事长大的。
谢舒凡因缘际会流落在京城独自长到十岁,十岁以后才被接回王府,花了五年便把他从小学到大都没能融汇贯通的东西都尽数学会了,一举一动优雅到骨子里,任谁也看不出当年那个落魄贫困的穷小子。李浑虽然不学武术,却相当崇拜有真材实料的人,谢舒凡文武双全,恰好就在此列。
他与谢舒凡神交已久,难得谢舒凡准备在京城过年,立刻便抢在别人前头给他递了邀请。
他一大早便带着书童出门去了。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崇拜的人,他激动的一夜辗转难眠,看起来依旧精神奕奕。
“我衣服合身吗?”
“合身!”
“可有哪里不妥当的?”
“没有!”
“礼物都准备好了?”
“按照世子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李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时不时撩起帘子看一眼外面的街道:“怎么还没到?”
他的小厮顺心忍不住吐槽一句:“世子,咱们才刚刚出门。从直郡王府到忠义郡王府要一炷香的时间,哪有那么快就到了?”
李浑瞪了他一眼:“本世子自然知道!”他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这马车走的也忒慢!
想到这里李浑一掀帘子吩咐道:“再快些!”
车夫闻言苦着脸说:“世子爷,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小的就要被京兆尹的衙役们上门抄录京城出行典例了!”不出事还好,要出了事,他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李浑愣了一下,闷闷不乐的收回手:“罢了!”
李浑从没有觉得时间竟过得如此之慢,他恨不得自己腋下长出翅膀能飞到忠义郡王府门前去!
直到马车停下,李浑立刻掀开帘子跳了下去:“顺心,带好礼物!”
顺心愣了一下,赶紧拿上精心准备的礼物盒跟了下去,就看见自家世子爷正认真的整理衣装,生怕哪里不好让人看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