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立嘴上猜测他喝的是王奕柏赐给他的毒酒,可是他心里很清楚,王奕柏把自己抓回来,又选好了日子要当众将他斩首,没有理由会赐他毒酒,让他不明不白地在牢中死去。
他估摸酒里面混和的应该是一些迷药之类的东西,能让他短时间丧失战斗力,看来王奕柏是打算见他了。
果不其然,酒下肚没多久,楚立便感到全身乏力,软绵绵地依靠着钢索挂着自己的身体,全身开始慢慢发热,脑子也渐渐迷糊,眼睛看东西都是一闪一闪的,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彻底昏厥过去。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皇宫之中。
楚立吃力地坐起身子,张开眼睛却什么也瞧不见,周围尽是乌漆嘛黑的一片。
摇晃了几下脑袋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待在脖子上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一扭头,脑袋就一顿一顿的,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飞离颈部一般。
他呲牙嘶嘶声呻吟片刻,旋即叫喊道:“有人吗?”。
没喊几声,微弱的光芒从身前的窗户渐渐趋亮,跟着,伴随着一阵破旧房门发出的吱吱声,三个亮堂堂的灯笼最先映入楚立的眼帘。
他顿时觉得刺眼,闭上眼睛调整片刻,再睁开眼时,三名太监把灯笼放在屋内后又快步走了出去。
门并没有关上,借着灯笼的光亮,楚立左右环视一圈,赫然发现这间房便是先前自己与王奕柏审讯季王的房间。
他心领神会地冷笑一声,嘴唇蠕动,刚想叫喊几句,目光移到房门处,便瞧见一个身影正徐徐靠近。
屋外显得更加明亮,地上靠近的影子很清楚,脚步迟缓有律,不多想,楚立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于是又朗声笑了几下。
“死到临头,你倒是轻松得很呐!”。王奕柏一边跨入房内,一边调侃道。
楚立保持着低声笑语,低头看了两眼,两只胳膊像是两根木棍一样被缠了十几圈的铁索,他不禁笑得更欢了。
“看来你是真的很怕我”。
楚立嗤笑一声。
说着,他很是费劲地举起双手,将被缠困住的双手朝王奕柏晃了两下。
王奕柏在楚立身前的凳子上坐下。面对楚立,他始终要保持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朕当然怕你了,因为朕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
他幽幽地讥讽一句,脸上的神色十分肃然,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恕微臣不能给陛下行礼了”。
楚立甩了甩沉甸甸的双手,挪了挪身子,好正对着王奕柏。
从他的语气里,王奕柏听出了一丝蔑视,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失落与后悔。
“当日你接近朕不就是为了将朕推到这个位置上吗?如今怎么倒是这副光景,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楚立自嘲一句,“信错人了呗”。
“信错人?朕那么相信你,难道就不是信错人了吗?”。王奕柏怒喝一句,横眉瞪眼的,脸上怒火渐甚。
楚立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低头冷叹一声过后,冷冷问道:“把我带到这儿,想说什么?”。
王奕柏还是一副怒火冲冲的样子,愤怒令他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沉重。
“为什么要杀害父皇?”。
这才是王奕柏见楚立真正的目的,他虽然没有办法也从来没有打算要放楚立一条活路,可是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在他心中,他必须问个清楚。
“哈哈哈”。
楚立禁不住朗声大笑起来,笑声浑响,充满了得意与嘲笑,这一次是赤裸裸的嘲讽,是面对面的蔑视。
“你笑什么?”。王奕柏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