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在屋里转了一上午,听到丁娇回来的消息,提起裙摆就要往外走。
才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堪堪停住了脚步。
她吩咐一旁正清扫屋子的小丫头。
“夫人回来了,你去正院看看,是不是有事儿找我。”
小丫头撇撇嘴,低声嘀咕道:“还不是想知道娘娘的态度,想去就自己去,端着做什么,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的心思么。”
许嬷嬷气个仰倒。好一会才怒道:“我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吧,那成,回头我就与阿容姑娘说一说,让她换个能使唤得动的过来。”
小丫头到底不敢再顶嘴,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许嬷嬷坐下喝茶,喝了几口,又伸长脖子往外看,她眼睛都看酸了,硬是没瞧见小丫头的身影。
又等了片刻,她到底沉不住气,起身决定亲自去看看。
才走出院门口,迎面就撞上了嘻嘻哈哈的小丫头。小丫头一边吃着糕点,一边与身旁的人说话。
站在她身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贴身伺候丁娇的白果。
许嬷嬷气得眼珠子都差点落了下来。
“怎么回事,让你跑个腿,这又是去了哪里?”
她尽量压住火气发问。
小丫头朝白果吐了吐舌头,这才小跑着到了许嬷嬷跟前。
“嬷嬷,夫人院子里没事,您不用担心。”小丫头三两下将糕点放进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话。
许嬷嬷不由看了白果一眼。后者朝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许嬷嬷待人走远了,这才揪着小丫头的耳朵往屋子里走。
“你给我说清楚,夫人院子里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小丫头眼泪都要掉下来,委委屈屈说了在正院看到的事。
“就这些?夫人回来就在屋里睡了?你亲眼瞧见了,她气色如何?比如说,眼睛有没有红之类的?”
进了一趟宫,没有留中饭,定是没讨着好。
许嬷嬷死死盯着小丫头。
小丫头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没有红眼睛,奴婢从窗户缝里瞧见了,好像在看话本子。对了,夫人从宫里回来,带了不少点心,白果姐姐还给奴婢吃了,真好吃。”
许嬷嬷气急,又引导着问了几句,小丫头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她恨恨地回了屋,一个人在屋里思索了许久,终于起身。
她要去一趟冯府,她不能进宫,宫里的消息总能递出来,只要摸清楚娘娘的态度,她就知道自己这差应该怎么当。
许嬷嬷的纠结,丁娇并不知道。
她从宫里回来睡了个午觉起来,白芍就义愤填膺地与她说宫里听到的流言。
“也不知道这话从哪里开始传的,说您是个母夜叉,才嫁过来三天,先是气得娘娘请了御医,又故意教训娘娘送进府的老嬷嬷。还说,就是回门去冯府,也与太夫人起了口角……”
丁娇侍弄着手里的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待听到说易明之是个妻管严,每天被她折腾得没半点精气神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手下就没个分寸,好好的一朵花被她剪残了。
她放下剪刀,叹气道:“这样高雅的兴致,果然不适合我这样的俗人。”
白芍见她一脸无所谓,急得差点跳脚。
“您要想个办法才行,流言能杀人。若是放任不管,日后怕是要连累得您”
“谣言止于智者。”丁娇打断她的话,一脸无所谓道,“让她们说去。”
白芍跺脚,易明之回来了。
看到主仆两人这模样,他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丁娇正要问他含云宫的事,白芍却已经噼里啪啦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通。
易明之听着就皱起了眉头,他示意白芍下去,拉着丁娇说话。
“竟然有这样的事,你莫要忧心。我给你想办法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