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张大奎的命是保住了。
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若是俞大猷早有部署,一般将士是很难知晓具体计划的,这,与张大奎无关。
平板大郎见龟田二郎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他再也沉默不下去了。
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此战失利,他也难咎其责,要设法挽回败局,才是关键。
“龟田君,现在看来,俞大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掩盖一个事实:他的兵力不足”。
平板大郎说道:“无论是火炮,还是洪水,虽然我们伤亡很大,但更我们之前的推断,并没有错”。
龟田二郎一声长叹,那副模样,既未同意,也未否定。
“照平板君之意,只要过了东桥,我们就再也不会遇到阻碍,可直取福州城的财物?”。
龟田二郎再次盘算道:“就目前来看,俞大猷在福州城的兵力,不会超过五千,我们胜算大大滴”。
“只是?”,他隐隐惧道:“从这里到福州城,万一再遇到炮台,或者炸桥、洪水之类的,可如何是好?”。
这话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
平板大郎竟微微笑道:“龟田君放心,同样的方法,不会用两次”。
这话说的,好像也没有毛病:火炮之后便是洪水,二者确实不同。
“眼前这断桥,桥下的沟壑、洪水,我们如何才能绕过去?”。
望望周围,刻意压低声音,龟田二郎追问道:“当初我们急于登岸,所有的人只带了一天的口粮,若再到不了福州城,恐怕要酿出事端啊”。
平板大郎又何尝不知:经过几个时辰的较量,大多人已急需补养了。
“要让兄弟们补给,就必须要尽快到福州城,要到福州城,务必要绕过东桥”。
平板大郎指着不远处:“要绕过东桥,还是要找张大奎,他就是在这一带长大的”。
“要绕过东桥,也不是不行,只是”,
张大奎再次被挑选为带路之人,不过,他这次要讲条件了。
“快说,老子耐心全无”,龟田二郎简直要疯了。
张大奎也不回避,他伸开一把手:我要加银子,五千两。
说好的三千两,顿时加价两千,简直坐地起价。
张大奎牢记仲逸的一句话:谈银子的时候,绝不能含糊,越较真,就越能将戏做足。
平板大郎许诺:“好说,不就是五千两嘛?到了福州城,那怕是一万两银子,你拿着布袋,尽管装就好了”。
贼样,将别人的东西当做自己的用,无耻到极致。
张大奎心中怒不可遏,暗暗骂道:你他码的,用我大明的银子,犒劳老子?
“不行,我现在就要先付一半,万一到了福州城,你们说话不算数,我找谁去?”。
张大奎再次摊牌:这是掉脑袋、灭九族的事儿,如果你们不答应先付银子,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带路的。
嘿嘿,龟田二郎已拔出利刃,两眼直放光:“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了你?”。
忍了,看在死去的一万多倭贼的份上,张大奎愉快的忍了这句话。
仲大人曾说过:贪财之人,往往怕死。
想想也对,即便是为了银子,刀架在脖子上却丝毫不退缩,那就显得不真实了。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再信一次,谁让我上了你们这条船呢?不过,到了福州城,你们得要再加一千两,而且,不能再管我的自由”。
张大奎使出浑身解数,尽量做出一副:既贪财又贪生怕死的样子。
呵呵,龟田二郎冷冷一笑。对他而言,无论三千、五千两,都只是个数字而已。
就这么说定了
“要向绕开东桥,只有顺着西侧凤凰山脚下,穿过对面的南山,过了乌龙岭,再向东走,就回到通往福州成的主道了”。
张大奎有些胆怯道:“不过,回来的时候,你们只能走小北口方向,否则,那么多东西也运不到岸边,东桥断了,山路不好走啊”。
买一送一,就当是提醒一下了。
龟田二郎却不屑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想必,我们的另外一支人马,已快到福州城了吧?”。
这时,平板大郎上前道:“快,命三百人,从三个方向,以最快的速度:探查凤凰山”。
同时,他吩咐左右:“派十个兄弟,死死盯住张大奎,若再发现一个大明军士,就立刻杀了他”。
张大奎简直要哭了:“说好的不能杀我,拿到银子我就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