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东海破损城墙上，活口带至跟前，宁王命人给他松了绑，把一块上面刻着组合字的令牌丢给他，问：“说吧，何人指使？”

那侦察兵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明明刚才还跟队长他们有说有笑，转眼就只剩他一个活人。

这杖令牌是身份牌，用来区分老板底下好几支雇佣兵队伍，但是这枚令牌上的组合字他是真不知道是何意思，当时领了钱替他人办事，也没想那么多。

“大人饶命，小人所知甚少，只记得我们老板是京城某位官员的下属……”

宁王抚摸手指上的扳指，神色冷淡：“还有呢？”

侦察兵自觉周围气氛古里古怪，此地靠近海边，由于被带进来时被人打晕过，他也不清楚这里究竟是不是东海。

但看眼前之人一身王者之气，他咬牙细想，怯声接着道：“小人还想起一桩事，我们老板每次回京城之前，都会去一个驿站，那可不是个普通的驿站。小人那时恰逢办事偶然经过两次，竟发现里头聚集了不少因朝廷内乱而被贬的官员。小人见惯了江湖的打打杀杀，对政斗勉强还算了解吧，那驿站给小人的感觉，像是有人有意要把那些被贬的官员聚集在一起，毕竟这些人也有才嘛，至于是做什么用的，是密谋大事还是其他，小人就不清楚了。”

宁王冷声道：“那驿站在哪？在扬州城？”

侦察兵一个劲的点头：“对，就在扬州城，叫来福客栈，但小人经过那里时已是两个月前了，那时候叛军还未波及扬州……”

宁王在城墙上随意走走，也暗地有所思量：“看你年纪不小，约莫是做了很多年的侦察兵，竟看不出那小小客栈背后的推手？”

这人身上有种道不明的压迫感，侦察兵慌张解释道：“大人，小人只是在那客栈外远远好奇看了一眼，总共也就去了两次，实在不知老板与里面的人有何勾当！”

宁王挥手示意手下将那侦察兵提了起来，重新绑上绳索。

“那就有劳你，改日带路……”

……

漆黑的海域上，惨淡的月光被风吹来的云层遮蔽，仙滕此时已变回龙形，正要与我们道别。

它把头伸到栏杆上，我正好可以伸手够到它的龙角。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既不舍也难分：“好自珍重，后会无期。”

“你也是，小美人……”

忽而偏头，犀利的黄金瞳孔闪了一片光芒，云暮极抬袖闭眼，却听耳旁传来一声略带消沉的龙吟：“小子，好好待她。”

随着雾气消散，海面又恢复一片平静。

我两手搭在栏杆上，一时有些多愁善感。

多年后仍记得齐王说过的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