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诀,通宵达旦赶了个大夜,终于在鸡鸣前见着酒寨村的影儿。
佛千岁其实已经挺累了,特别是他的辟谷丹效用早过了。
不然在风家寄人篱下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跑去人家厨房刷个脸熟。
这会儿一闻到空气中存在感极为强烈的糯香米香味,肚子立马咆哮开来。
看看抱着猫,一言不合走在前面的巫姗姑娘,又看看自己又破掉的鞋面。
路过界碑,佛千岁还是轻哼一声:“姑娘。”
乌山雪正顺着视野尽头,那延绵起伏的高山,辨明清阳宗的方位。
思绪还在“到底是从哪个门进去比较安全”里徘徊着,听见佛千岁问话,才分出些注意力来。
“怎么了?”
佛千岁手指背着身后尴尬蜷缩着,目光也有些飘忽。
“就是想问一下,姑娘……姑娘”您饿吗?
这样问有点冒昧,话到嘴边,佛千岁说不出口,结巴几下,变成了:“千岁可以唤姑娘姗珊吗?”
“就是”,哎呦他这嘴啊!一天天的,真是不机灵。
佛千岁脸都羞红了,剑眉拘谨往下压着,嘴唇都快给他抿成一条线了。
乌山雪才猛地想起户籍这事,拍拍脑袋,待会到县衙确实是不好再一口一个“姑娘”称呼。
想到这里,乌山雪假装轻快笑笑,姗珊(山山)吗?倒是挺有趣的。
“当然可以,那千岁公子,姗珊也能唤您……?”户籍上相差一百多岁啊!您说这可怎么整呢!
佛千岁一听到可以亲切互换,脑袋都快冒烟了。
脑子转不过来,想也不想便道:“姗珊姑娘想怎么称呼都可以啊!”
乌山雪眨眨眼,捋了把猫毛,才退后一步,故意使坏道:“那姗珊可就要唤千岁做爹爹了?”
话音落下。
佛千岁一寸寸石化。
爹。爹。。
“啊”双眼瞪得像铜铃,薄唇大张着,看着一副智商不大得劲的样子。
乌山雪才乐呵呵收皮,不紧不慢解释道:“那千岁不愿意把人家年龄写大,可这户籍录入吧……是吧!”
摊摊手,话没说全,乌山雪好像特别无奈。
佛千岁舌头在和牙膛打架,半天捋不顺一句话。
“这也,这也”不对啊!不好吧!不可能啊!
乌山雪再逼近一步,歪歪头,显然也是一副“我也很无奈,但我也没办法呀”的不聪明模样。
佛千岁跺地,原地旋转,鞋上涂黑的莎草纸终于不堪重任,“吱啦”一声,彻底裂成两半。
上面的幻符也破相了,几种颜色粘合在材质粗糙的莎草纸鞋面上,看着有些滑稽。
乌山雪眼底划过心疼,明明是十五岁就结金丹的天才,还是在孤苦散修这样的环境下闯进修仙路的。
换哪家不当宝贝一样供着。
就算是曾经贵为下九宗的清阳宗,有一个这样天赋的苗子,也得是请进内门,让人在元婴尊者膝下好生培养着的。
便是她,在待遇上被赶出了内门,在课业上,也一样是和内门一起授的课,学的习。
虽然这里头有不少林娇软陷害她,还故意跑师尊面前下眼药,做着所谓的为她求情,替她求饶,才让她“破格”坐的后排的功劳。
但如果以她的天赋,真的被赶出灵峰内门后完全停了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