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种种,都被陈古楠和着血泪咽下。
到了第二日,他依旧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只是浑身上下的痛楚变得愈发难以忍受,心神也变得恍惚不定,他只好偷偷去查了几遍藏书,又去了几遭医馆一一只可惜查不出什么病症。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莫要伤神,在这之后,陈古楠依旧像往常一样日日修习着七星术。他顶着众人恶意的目光悠哉悠哉的下了山,和鹦鹉他们勾肩搭背地喝酒玩乐。
只是再说不出什么少年风流的话。
又是一日逍遥,陈古楠顶着众弟子厌恶的目光一路走过,默不作声地开了门。
“回来了。”
温律一如往常地打着招呼,自然也没瞧见陈古楠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陈古楠压下心中的不忿,同往常一样向温律说道:“嗯,回来了。”
再没多余的言语,陈古楠转身便上了床,倒是温律,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几日难得得了空,却又要盯着温家家徽处处忧心,一时头痛欲裂,只得盯着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陈古楠,心底慢慢升起几分疑虑,却又怎么都抓不住。
“咱们明日一块儿去上早课吧。”温律近些日子告了假,猛然想起上一次一起去似乎是好久之前了。
“和我?”陈古楠忽的出声,嗤笑一声,一双眼睛在昏暗的油灯下亮的吓人,“你可想好了。”
“自然是想好了。”
温律一时间觉得有些奇怪,便只当他是闹了脾气,想到这段时间对他的忽视,温律心底也暗暗涌上几分愧疚。
一双手下意识要去摸一摸他的头,但却又被他躲开,二人都顿了下,陈古楠抿了抿唇,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只又转过身去,温律倒是反应快些,只当他还在生气,温声安慰了句。
“最近是我太忙了,先睡吧,明天再说。”
夜晚静悄悄的,和着窗外的蝉鸣,倒也睡得香甜。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二人便打着哈欠起了床,温律也收拾好了自己,忙去看了看陈古楠,却见他早已叠好了被子,正困顿地揉揉脸,抬头同他说话。
“还不走吗?”
原先懒散的少年仿佛突然长大了似的,倒让温律一时有几分恍惚,于是他忙点点头,跟着他走了,只是一路上几个师兄弟的目光不善,齐刷刷落在他们身上,带着令人不适的恶意。
“早问你是不是想好了……”
陈古楠小声嘟囔了句,不巧被温律听了个正着,下一秒,陈古楠的额头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正要发作,却见周姑娘含着笑,娉娉袅袅走过,她面上带着温婉的笑,一时间又拉回了二人的注意。
“周姑娘!”
见到熟人,陈古楠心里顿时升起些热意,连忙出声打了招呼,难得欢脱几分,快走几步便来到她身前,孩子气地晃了晃她的袖子,周笑琴也抿唇一笑,抽出手来点点他头。
“你这皮猴儿,这几日都哪里野去了?”她语气熟稔的问道,她最近确实没怎么见到过陈古楠。
陈古楠笑笑,避而不答,连忙转移了话题:“你今日来这么早是来找小师妹的吗?”
“算是吧。”周笑琴温和地摆摆手,然后变戏法似的取出块花糕,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是王志找我有事,我先去看看她,便要去找王志了。”
“又是他?好吧。”
周笑琴见他这副样子,打趣道:“怎么一副我要去见鬼的样子?”
陈古楠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虽然听到王志的名字有些不开心,但也没怎么多想,乍一见了周姑娘,心情一下也好了起来,又得了两块花糕,令他高高兴兴的和人道了别,又难得乖觉地认真上了早课,倒是温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早课都开起了小差。
“陈古楠。”下了早课,二人辗转几圈到了膳堂,陈古楠一双筷子还没来得及伸到盘子里,温律便又开了口,“我总觉得不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劲啊?”陈古楠像是回到了从前,忙夹了口菜,又忽的想起那两块花糕,无意识地摇摇头,“不过王志腰间那截豹尾到很是别致。”
“你之前不是还不喜欢人家吗。”
陈古楠挑眉道:“对呀,我不喜欢啊。”
温律笑笑,正要揭过这个话题,却又猛然间放下筷子,当日在温家接过的半截豹尾和王志腰间的那截在眼前来回交叠,随即闪过的又是周姑娘温婉的笑和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