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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一些耍无赖的人

无数个念头从宁清净脑海闪过。

这剑接是不接?接了便是明着告诉人子自己没有修行,虽然他先前已经告诉过人子了,但她们先前不信,此刻自己胜了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再去接然后落下个狼狈模样就是彻底暴露,便算是如了软家的盘算。

不接?再赌一次?赌这剑会不会直接把自己捅死?

下一刻,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膛目结舌的举动。

来南海短短半日,自己怎就变得一次比一次无耻?宁清净都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羞愧,心想着还是迅速从地上一跃而起,身形从未有过的敏捷,和飞剑赛跑起来,那飞剑太快一如流光,他必须在飞剑之前抵达。

宁清净盯准了飞剑,也盯准了人子,还好她之前自己走了过来,在飞剑抵达前,他跑了过去,然后用肩膀猛地把还有些云里雾里的人子撞倒,接着视死如归的张开手挡在人子身前,大声喊道:“人子大人小心!”

无耻!无耻!!

春凌感觉自己胸膛好一阵堵塞,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口气上不来,天地都有些天旋地转,飞剑已出半程,此时已然无法收剑,他只能强行扭转剑锋,剑刃擦着宁清净肩膀略过,划出一道血光来。

“春凌!”

“大胆!”

“狂徒!”

前两声音从不同方向响起,一个是朝霞慕一个是小颜,最后一个是在宁清净耳边响起的,是人子骂的,比前两个要小声许多,在此刻的混乱程度下,基本上也就只有宁清净听到了。

宁清净顿时心虚连连,明白人子骂的是自己,看来自己的心思全被她看穿了。

人子实在恼火,一把推开跌倒在旁的宁清净,扶着脑袋上彻底歪掉的花站起身来,眉间温婉的秋水里吹来一阵冬风,在众人脸上吹过。

“小颜姑娘!”

朝霞慕被眼前的一幕惊出冷汗来,站在春凌跟前止住小颜不由分说就要抓人的动作,开口对人子说道:“春师弟是师门派来护我母女二人周全的,如此举动不仅会害了他自己,还会害了我母女二人,更是会影响两地情谊,这当真是毫无道理!人子大人何不听他说上一说?”

春凌气得几乎要咬碎了牙齿,躬下身强行把这口瘀血吞进肚子里,一字一顿的说道:“春某见宁公子与小颜姑娘比剑,看到精妙处一时兴起,忍不住也想试试宁公子的刀小颜姑娘的剑,这才一时失手出了此剑,不曾想竟冒犯了大人!”

小颜寒声说道:“你等雪山修行者的比剑,都是这么默不作声比的?那你等比剑,岂不是百战百胜!怎么没有夺个天下第一的名头?”

人子瞅了一眼捂着肩膀伤口默不作声的宁清净,意有所指的说道:“宁公子可是有话想说?”

宁清净本来没有话要说,现在不得不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即是比剑,他出了一剑,那我也出一剑便算得上公平了。”

“只是我这有伤在身…”

他看了一眼人子,又看了一眼小颜手里的断剑。这位人子的心思太难琢磨,想着这小颜姑娘正在气头上,正好借此让她舒心一些,于是说道:“不妨小颜姑娘代劳?”

“打一个不会动的木头有什么好的?”小颜立刻拒绝,“不去!”

“这样好了。”

人子纤细的手指微微弯曲,短剑从不远处的草地上飞回,安静的停在宁清净跟前。

她看着宁清净肩上的伤口,说道:“你肩上的剑伤有多重,便去他身上刺一道同样重的剑伤,这样也很公平。”

人子将目光投向春凌,春凌连忙低头藏住眼里的愤怒,说道:“此事我有错在先,就依人子大人所言。”

宁清净踩着人子给的台阶下来,拿着身前短剑走到春凌跟前,在其肩膀对准之后,慢慢的刺了下去,听到春凌的吸气声,又听他低声说道:“刚才怎么没一剑捅死你?”

肩上的伤口还在作痛,宁清净闻言顿生火气,握剑的手用力一些,让刀尖在春凌血肉里旋转,然后才慢慢划开春凌皮肤。

他一边划一边轻声说道:“是呀,你怎么没捅死我?是不敢么?软家不让还是你自己不敢?还是你觉得人子在你杀不死我?你应该庆幸没捅死我,不然我这云烟之人假的也当成真的,说清楚你会很惨,说不清楚你会更惨。”

春凌咬着牙,看着宁清净的眼睛比肩膀上流出的鲜血还红,说道:“现在整个人教都知道,你是个云烟出类拔卒的修行者!人教人子亲自来迎接你,整个人教都在等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下台!”

“我这都下来了…”

宁清净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在春凌肩膀上最后用力一划,然后将短剑放在春凌手心,却被春凌手指抓住,宁清净一点点搬开他坚硬的手指,说道:“你怎么到现在还没看清楚?”

“你好好想一想,在证实了我并非云烟修行者之后,你这个想要逼我现身甚至出了手的雪山修行者,会引起什么样的猜疑?又会和这个弥天大谎有什么关系?”宁清净又用力把他的手合上,“比剑?你当真以为堂堂的人教人子,会如此好骗?”

南伯家春凌几人上了马车,人子单独把宁清净留了下来,先前对宁清净的恼火已经化去了不少,她重新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最后落目在他眼角的泪痣上,有些疑惑的说道:“看起来还是挺老实的。”

她不想那些题外话,说道:“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未曾修行?”

“未曾。”

“当真?”

“当真。”

要是什么山野门派就算了,这一个琼国修行大门大派的弟子,怎么会跟一个不曾修行的凡人过不去,哪怕真是气量狭小了,真有什么仇怨刀剑下分一分,实在不行分个生死不就好了,怎么如此费劲心思?

“那位雪山修行者,为什么非要让你…”马车停在那里,她望着啃着路边草的马儿想了一会儿,左右想不明白,“丢人现眼?”

宁清净回答说道:“那得看大人听到的我是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