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勾唇,“还是妈咪你有远见。”
汤慧不似有些鼠目寸光且愚蠢的女人,深知一个道理,与其树敌,不如让对方为自己所用,所以这些年在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沈归甯,这样一来,沈家对她有恩,只要抓住这点,就能拿捏她。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夫妻俩待外甥女如亲生女儿,会被外界称赞,以此博得美名,也让沈宏林的企业家形象更加可信。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花房外,沈归甯全身僵住,胸口泛起密密麻麻尖锐的疼痛,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汤慧的声音还在继续:“听说周二公子已经放话,不准任何公司和沈归甯签约,如果她再不听话,你爹地会把她的卡停掉,到时候她走投无路,还不是得乖乖联姻。”
八月天,沈归甯忽觉浑身冰凉,不自觉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她居然还傻傻地想着换一个联姻对象替沈家谋利,殊不知所谓的家人从头到尾只把她当成一个利用工具。
她原以为舅父舅母对自己多少有一点亲情在,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哪有什么恩情,只是一场欺骗和利用罢了。
这么多年的伪装撕开,底下是腐烂的脓水,散发恶臭。
母女俩聊天太专注,未曾察觉第三个人在场。
话题切换,汤慧问沈悦:“礼服首饰都准备好了吗?后天的慈善晚宴好好表现,多结交些异性朋友,好好挑挑,早点找个合适的对象。”
“准备好了,为了后天晚宴穿的裙子我这些天都在减肥。”
“听说京市那位瞿先生也会到场,你要是有机会结识他那样男人,沈家以后就不愁了。”
沈悦点点头,“嗯,我知道的妈咪。”
沈归甯松开僵硬的手心,转身,悄无声息离开。
耳边充斥那些犀利的声音,大脑乱作一团。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坐以待毙。
谁能不惧周家?
心底猛地冒出一个名字,占据她所有理智。
——瞿宴辞。
如果能得到瞿先生庇护,就没人敢动她。
可是如何才能攀上这位高高在上的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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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汤慧和沈悦拿着插好的花瓶进屋,看见沈归甯从楼梯上下来,两人皆是一愣。
汤慧诧异,“归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归甯面色如常,“刚回来一会儿,回房间换了个衣服。”
“回来了就好,跟你舅父闹矛盾也不用几天不回家呀。”汤慧走过去,柔声劝解:“归甯,你别放在心上,你舅父也是因为牵扯到公司太着急了。”
沈归甯轻轻抿唇,“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最懂事。”汤慧笑着吩咐厨房晚上多做几个沈归甯爱吃的菜。
她的一言一行,在外人看来都格外温柔体贴。
而沈归甯只觉得恶心。
原来人可以虚伪到这种地步,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沈悦拉着沈归甯在沙发上坐下,“表妹你这几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