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朱标从朱元璋那边回来了。
朱雄英看了看朱标的头顶,并没有出现任何提示词,这说明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心态放宽了。
“怎么样?大父现在情绪好一点了吗?”朱雄英看向略带愁容的朱标。
“没有,跟我倾诉完之后怒气更盛了。”朱标无奈道,“这件事情很棘手,算了你一个小孩子也不懂这些。”
朱雄英下意识躲开朱标摸他脑袋的手,一脸严肃看向朱标道,“我怎么就不懂了?”
“你一个小孩子能懂?”被这件事情烦的睡不下的朱标索性伸手,示意朱雄英开始他的表演。
“空印的事情,一来是蒙蔽了大父,随意填写空白文书是拿国家制度当了儿戏。”朱雄英顿了顿道,“二来,这是鞑子在时就沿用下来的,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若说不会造成贪污,大父是不会相信的。”
“大父最痛恨贪官污吏,所以这也是他十分生气的原因之一。”朱雄英看向朱标道,“我说的可还对?”
“还真是小看你了。”朱标感到很欣慰,继续道,“你接着说。”
“大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朱雄英拿起桌子上的镇尺挥舞了一下,“估计有很多官员要人头落地了。”
“但我觉得杀人只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朱雄英道,“我听过一句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以贪官要杀,但贪官也是杀不完的。”
“就像种下去的韭菜一样,割完了一茬,另一茬又开始长起来了。”朱雄英道,“文雅点来说,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朱标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可这件事情具体要怎么解决,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父亲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大父生气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朱雄英道,“我相信一定会有人跳出来说空印并不会产生多少贪污,反而是根据情况实事求是的一种表现。”
太子朱标开口道,“他们会说这空白文书即便是落到了贪官污吏手里也不会起到弄虚作假,掏空百姓家底的作用是吗?”
朱雄英点点头道,“父亲还真是一点就通啊。”
“你小子,怎么跟为父说话呢?”朱标伸出手,轻轻在朱雄英脸上划过了一下,“不准没大没小的。”
“那你觉得他们会用什么理由开脱呢?”太子朱标询问完,忽然觉得这样的问题问一个孩子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但看着烛台下,朱雄英正抱着镇尺仔细思考的模样,太子朱标又期待起来,他十分想看看儿子能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即便是给出的建议不合常理,这也说明儿子朱雄英经过了认真思考,也是成长了。作为老父亲,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样子,也是十分欣慰。
“他们也许会在印章上做文章。”朱雄英想了想开口道,没想到他一开口朱标就说出了他想说出的话。
“你想说上面盖得是骑缝印,每一张空白文书印章的大小和模样都是不一样的。”朱标接上话茬道,“不是每一章都是一枚完整的印章,就算是不小心流出去了,大家都知道这种骑缝印是怎么回事,根本不会办成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