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而潮湿的泥泞吞噬着人们的挣扎,令存在过的所有欲望变得愈发清晰而不可抵抗。
会是什么追求?
才使得那份光明被逐渐驱散。
肉体带来的折磨会令人的精神崩溃……亦或者在精神崩溃以前,肉体就早已沦为痛苦的奴仆。
再怎么温文尔雅而理性的人,也会随着病毒的侵蚀而逐渐向行尸走肉转化。
说到底……
谁又分得清精神和肉体之间是否存在枷锁呢?
生命是丑陋的,也会是华丽的。
进化……
生命终究会带着敬畏走向死亡,并因此重获新生。
“我,会让人类,得到进化。”
“无论什么样的灾难,什么样的药物……我都不会让它们再像这样来羞辱人类!”
声音低沉、坚定,可也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融汇于雨幕中彻底消散。
是不值一提的过路者……也是微不足道的一次接触。
面对天理,似乎人类会是那么的渺小……
丝丝冰寒……
雨势渐缓,淅淅沥沥滴在身上仍显得刺骨几许。
可对于少女来说,比起身体上传来的冰冷,似乎脸上的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才更加难以接受。
是耻辱?
是失望?
亦是迷茫?
她不清楚。
但她似乎在此刻察觉到了自己的道路、方向。
生命……
多么复杂。
也许,就是在这份无人关注的角落中,未来的故事便开始轮转……
踏踏——
因为雨水和沥青而粘连在石块上的脚步如此沉重,只是奈何来者却内心欢快,使得步伐愈发轻盈。
“梅比乌斯?”
“你……还好吗?”
声音虽显稚嫩,但其中的真挚关切却是她早已选择忘怀的情感。
那双深邃却意外柔和的眼眸……
他就像是是一抹刻在自己心中的光,在此刻照亮黑夜,驱散她视野中朦胧的灰雾,引领她走出迷茫的道路。
这个雨天,那把伞……
它似乎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以倾向自己这边的黑伞代表出少年对待自己全部的心思。
三年?五年?九年?
亦或者是之后的二十年?
她记不清了,也不怎么想记起。
起码……
这份温暖她永远不会忘记。
仅此而已。
于是,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在那次却是意外的接受了这份好意。
即便自己苦于深渊,却仍然见不惯世间哀愁。
她们都一样……
“又被欺负了?真是幼稚,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口是心非的语气中不知何时带出了些许关怀,那种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欢快化作脸颊上微微翘起的嘴角。
“与其多管闲事,还不如先照顾好自己。”
她是这样说的,可内心却还是希望眼前的少年能够再包容自己一些。
谁也不知道,女孩儿究竟是怎么想的……
总之,在那个雨天,自诩为不需要任何帮助的她接过了那把黑伞,也选择了面前的少年。
是的,她是那么的随意,又是那么的果断……
又或许,从始至终来说,幼稚的人不仅仅只有少年一人。
而是他们彼此。
哗!
一双柔荑从培养仓中探了出来,白皙如玉,温华似锦,带动营养液,令液体表面形成连绵波涛。
似乎就要以此涌入心中那样,勾的人心痒痒。
虽不觉全貌,可就是那若隐若现、半露半遮的欲拒欲还才最让人兴奋。
“数据如何?”
刚从营养液中撑起身体的梅比乌斯虚弱的问道。
那几缕秀发恰到好处,波纹水面更是让人遐想万分。
沾染液体的皮肤与湿润的发丝都是那样的晶莹、滑嫩,似乎隐约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白里透粉的脸颊大抵也存在些许窘迫,那双粉绿色的眼眸中更多的是好奇、紧张与强装镇定的冷漠。
玲珑面容,曲线惊鸿游龙,更是有些三分薄纱而七分媚的诱惑。
“……”
些许沉默,而梅比乌斯自然也不会忽略掉来自某个色胚的那股炙热的视线。
“顾——铖!”
“又不是没见过,你能不能正经点!”
熟悉的话却来自不怎么熟悉的人。
梅比乌斯试图以顾铖常说的话来提醒对方。
“咳咳……”
“关于崩坏的适应程度确实提高了不少,能量的维持也很稳定。”
顾铖好长的犹豫中总算在梅比乌斯不耐烦的眼神中拿出了检查的数据。
他轻咳两声,故作正经念着,眼神却仍旧不自觉的看向梅比乌斯。
只不过……
说着说着,顾铖的面容又认真起来,表情格外严肃,判若两人的气质让人分不清他的真实性格。
“暂且忽略一些特殊的不确定性,以普遍存在的能量体为例,你的身体已经拥有了与之相融的基本条件。”
“如果按你想的以所谓‘媒介’来进行的超变因子实验,我们还需要大量的数据推理与模拟实验,总之……”
“如果目标对象是你的话,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我是不会同意的。”
顾铖推了推眼镜,也不知道以他的身体素质为何一定要戴上眼镜。
梅比乌斯叹了口气,随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个做法让我想到了一个词语。”
她无奈的对顾铖说道,脸上的色彩似乎格外俏皮。
“什么词语?”
“双标。”
梅比乌斯一边回答一边翻起白眼。
“某人可一直让我放心不下呢,比起我这样的小打小闹,似乎直奔崩坏老家的行为更让人接受不了吧?”
她缓缓从培养仓中脱离出来,那白花花的肉体就那样大方的展现在顾铖面前。
还好,实验室只有他们两人,而所谓的监控系统则更像是个笑话。
她身上带着冷清的气息,似乎只要一靠近,就能带动顾铖的心。
“顾铖,你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自以为是毁掉的。”
梅比乌斯单手扶住顾铖的肩膀,另一只手则勾住对方的衣领,将他缓缓向自己的方向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