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怪”只是玩梗，“分形”才是本质。

所谓分形，往深奥里说是非整数维形式填充空间的方式，往简单里说就是“每一部分都近似于整体缩小后的形状”，模仿者拥有类似筐蛇尾的形态，腕足上再长出更小的腕足可以算是分形的体现，然而真正的大秘密在于它体内的妖血符篆结构无论是汇聚成肉眼可见的“巨大”团块，还是分散成细胞器大小的“微小”之物，它都拥有类似的功能，这玩意和分形无关？西门戎肯定不信啊。

而目前的试验确实在某些方面证明了西门戎的猜测对于模仿者的细胞而言，那些微型化的妖血符篆和对应的妖力结构才是重点，其他的东西就算拆了也无大碍，甚至由于轻装上阵，化形起来比“完整结构”还快！

然而拆掉了很多零件的“残损细胞”其实还是有问题的，毕竟它在妖力上和模仿者相通，用这玩意儿造机器，基本上等于用别人驯养的狗给自己家看门，一般来说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是“炼化”。当然了，西门戎那是什么人？那本事大啊，没有效率更高的对策还好意思出来见人么？

所谓“炼化”，阑珊、水产六人组做过很多次，当然最多的数据其实来自白木真人和方蔓萝，前者炼化了数量庞大的灵植，后者对绿萝藤蔓也做了类似的事情。基于这庞大的数据，西门戎得以明白这个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继“所有修仙者本质上都是改造人”之后，西门戎又提出了“所有修仙者都是兼职程序猿”的说法。毕竟“炼化”这玩意儿，本质上是“暴力破解”外加“重新编程”的过程，当然新形成的法术实体之类的玩意儿，和原来已经有的并不一定是完全取代的关系，也可能是表世界和里世界的关系，这就给一些阴狠之人偷偷做手脚，表面上送法宝，其实是下绊子的行为留下了操作余地。

于是乎西门戎采取了一种更为丧心病狂的“炼化”方式，没错，那就是从硬件上进行彻底替换。地球古代有一个老笑话是某间谍费尽千辛万苦，机关算尽终于潜入敌军总部，试图窃取敌人重要情报时，赫然发现屏幕上一行大字“硬件不兼容”。而这事情放在九墟的版本就是任何功法、阴谋都要有物质基础才能完成，连物质基础都给换了，那么之前留下的后门，都会失去意义。

“在研究微型傀儡结构单元的时候，我就有制造一种基于分形结构的硅基生物的想法，而现在，这种想法变成现实……尽管是相对骨感的现实。”西门戎对那些经过彻底改造，被微型傀儡结构单元充斥的细胞下达了指定，然后它们居然也像模像样地开始了化形的过程。

阑珊睁大琥珀色的双眼，看着这低调但惊人的一切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西门先生果然做到了其他人从未做到的事情！随后她的眼睛睁的更大，因为西门戎居然在替换“百变怪”细胞中那些仅有的隶属模仿者的结构，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些不知道还算不算细胞的玩意儿，居然还在高效率的化形！

“在我的故乡有一个很老的问题，叫忒修斯之船。假设一艘木船的零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被更换掉，直到有一天，一件原来的零件都不剩下了，那么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么？这个问题有很多回答，牵扯到一系列哲学层面上的定义，不过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如果原来的船零件被做了手脚的话，只要新的船零件来源可靠，更换过后这手脚就没了。”

阑珊点了点头，做出她的评判：“所以这东西甚至比单纯的炼化更彻底，它保留了大妖细胞的化形神通，但却完全服从我们的命令……”黑发琥珀瞳的少女赫然看到那些“百变怪”的细胞急速的增殖，快的令人眼花缭乱，而当这种指数达到一定程度后，这些已经完全硅基化的细胞开始聚合，最终变成一个圆滚滚的物体。

“虽然长得比较奇葩，但这种形状确实符合下一步研发需要，因此我当仁不让地把它命名为初号机。”西门戎给那个滚球一般的东西加上一个威猛的名字，随后笑眯眯地问阑珊“猜猜看，它能够做什么？”

“我觉得……它应该什么都能做吧？”

“在未来确实如此，但目前它只能变成一些相对简单的结构，譬如说”

那圆乎乎的滚球应声而动，迅速变成了一个四条腿、长尾巴的“小兽”，原来基本上是灰黑的颜色也迅速变成了漂亮的黄色，脸颊上似乎有两块“腮红”，没错，这玩意儿酷似地球古代文化中人气很高的一个形象……

“变换了外形，那么有神通么？如果我没记错您给我放的那些动画片的话，这个皮卡丘应该可以放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