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半句话都没有说,便在桌子旁边坐下了,看着那满桌子的小菜,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柳如烟也跟着坐下,将红木食盒里的汤端了出来,然而柳如烟的眼神却倏地一愣,片刻后有些闷闷不乐地道:“陛下,饭菜都凉了……”
“许公公,将这些饭菜端下去,再让膳房重新上一些罢。”柳如烟耷拉着脑袋,望向一旁的许公公道。
“是。”许公公答应着,方要吩咐人的时候便见连城冥张开双臂护着面前那一桌子菜道:“哎,无妨,凉了便凉了,热一下便是了,凉了寡人也是能吃得的。”
说着,连城冥便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碗,自己布了菜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许公公便连忙上前撤了几道菜下去,将桌子上的菜都轮着加热过了,又逐一呈了上来。
柳如烟不由轻笑,“陛下慢点吃,臣妾又不抢你的。”
这般吃饭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孩子。
而另一边的秦嘉言方才回府,便立时有小厮跑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那信封是西域独有的样式,黄色的信纸,一片红色的枫叶跃然纸上,同信纸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上书:“秦嘉言亲启。”
西玛总是一口一个秦嘉言地喊他,从不叫他小王爷。
她总说叫小王爷太过生分,说秦嘉言将来是要做她丈夫的人,她想叫什么便叫什么。秦嘉言听着,倒也没有反驳。
当时只念着西玛是公主,由着她便是了,可如今想来,秦嘉言脑海里却满满的都是西玛纯真的笑颜。
秦嘉言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原本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跟随西玛一同去西域的,可谁知西玛竟如此固执,一旦决定了,即便深爱也宁肯舍弃,倒是叫秦嘉言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到底还是由着西玛走了。
此时秦嘉言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心间闷闷的,像是被人闷不做声地打了一闷拳,阵阵散发着痛意。
缓缓打开信封,如西玛人一般俏皮的字迹便出现在眼前,“本公主已经平安到达西域,一切都好。”
信中只这一句话,西玛的字迹很是潇洒,占了大半张信纸,秦嘉言瞧着却仍旧觉着这信件有些空空的。
一支粉嫩粉嫩的格桑花从信纸里飘了出来,花瓣被压成了一片扁平,看样子是在西域的时候便已经将花做成了样本,装进了信封里。
是了,这个时候,西域的格桑花想必开的正好吧。京城大雪漫漫,若是西玛还在,一定会很喜欢京城的雪。
秦嘉言将信件重新装了回去,连同着那支格桑花也一起装了起来,妥善地放在了箱子里。嘴角牵着一抹笑意,映着好看的眼眸愈发熠熠生辉。
与此同时,秦王府的偏院里,柳梦蝶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正一只手抚着肚子,另一只手撑着头,半仰躺在榻上,微眯着眼睛,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