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起,吹来片片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
燕流月的脸变得忽明忽暗,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夜空中异常的诡异。“凤惊澜,你可知你二人在城门口分开之后,他回到无极阁便吐了血,当场陷入了昏迷,短短三日,帝都的医者看了一个遍,却一筹莫展。你可知就在傍晚时我收到鳞都
的消息,他……”
燕流月声音顿住,白净的脸上被无尽的痛苦覆盖着。
凤惊澜心头顿时一紧:“他怎么了?”
凤惊澜捏着拳头,声音里却满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燕流月突然仰起头,冲着她凄然一笑,笑的无尽悲哀和嘲讽。
“你以为我这些日子一直藏身在暗处,却偏偏在这时候现身?”
“……”凤惊澜脸皮绷紧,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燕流月,有个念头窜到脑海,她却强逼着自己不去相信。“因为没有必要,因为……他死了。”燕流月突然发狂似的冲了过来,死死的抓着凤惊澜肩膀,长长的指甲无情的嵌入她的肉中,可凤惊澜却感觉不到一丝半点的疼,“凤惊
澜,你听到了,他死了,君无极他死了!”
泪水模糊了燕流月的眼,他死了,她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所以她才没有躲藏的必要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凤惊澜,都是因为她!
所以她也要凤惊澜尝尝这撕心裂肺的痛。
杀人容易,诛心难!
可燕流月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眼前的人有任何动静,仰头一看,却见凤惊澜从容的拨开了她的手,脸上平静无波,哪有半点难过的样子。
“他为了你,连命都丢了,你却连一滴眼泪都吝啬为他流吗?”
燕流月的心头突然窜起一团怒火,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本姐想怎么做,还不需要你来教,倒是你,既然出现在我面前,可是做好赎罪的准备了?”
“凤惊澜,你到底有没有心!”燕流月不满的嘶吼着。
凤惊澜却不再跟她废话,侧过身对一旁的君泽吩咐道:“拿下。”
燕流月见此,突然变了神色,伸手抹掉脸上的泪花,阴鸷着眼,一脸嘲讽的看着凤惊澜。
“凤惊澜,你是太不看起我,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你以为我会什么都没准备就出现吗?我没必要藏着,一是因为他死了,其二则是万事俱备的意思。”
君泽一看燕流月的神色,面色大变:“你做了什么?不,你不可能有机会对姐做什么的。”
这几日他一直日夜守在凤惊澜身边,她不可能在她眼皮底下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刚刚特意检查过,凤惊澜并没有被下咒。
可刚完,君泽却感觉到心口一阵钝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居然对我……”
“没错,从一开始我动手的对象就不是凤惊澜,他将你放在凤惊澜的身边,我哪有机会下手!可我没机会对凤惊澜下手,不代表我没机会对旁人下手。”
君泽的意识变得迷离,眼前血红一片,他看着自己握着剑的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颤抖着刺向凤惊澜所在的方向。
意识到燕流月对他做了什么,君泽狠狠一咬牙,趁着意识完全被夺走之前,强撑着一股力改变了剑的方向。
身为君家的隐卫,责任重于性命,他奉命保护凤惊澜,那么就算死了,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只遗憾没能回到故乡去。
眼见着锋利的剑刃就要刺穿他的咽喉,突然掌心一阵刺痛,君泽手上的长剑被震落在地,低头一看,掌心中突然多了一根森寒的银针。
“想死,问过本姐没有?”
君泽仰着头,看着柳树下面如冷月的凤惊澜,意识有一瞬的清明。
“杀了我,我被咒术控制了,待会儿我会杀了你的。”
“闭嘴!”凤惊澜眉头拧着,快速来到君泽的身边,催动毒王系统探查他全身。
燕流月看着她的举动,表情却是无尽嘲讽。
“别白费心机了。凤惊澜,纵然你医术撩,但是这咒术非毒非病,你解不聊。现在的你只有两个选择,杀了君泽,或者等他杀了你。”君泽面色灰败,显然燕流月的是真的,咒术是术法,乃是用下咒术人心头血化作的执念,纵然是无所不能的主子,在这个灵力枯竭的九州,面对两生咒,也只能转移,
而不能直接解。
可他身上的咒术又跟两生咒不同,当初燕流月求的只是跟主子一夜,并未下杀招,可此时他闻得主子惨死,万念俱灰,下的是无人能解的杀咒。
想要解咒,只有杀了凤惊澜。
“杀了我吧,君泽贱命一条,不值得姐犯险。主子在姐的体内留了精血,可护姐一时周全。”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救个人,把自己也搭进去,我这人向来信奉的是能救就救,不能救拉倒,你身中咒术,无药可解,那我只能让你死一回了。”
凤惊澜完,一把推开面前的君泽,紧接着指尖十根银针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