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兴八年三月初二,初吉。讨逆军在涿州城东筑起土台,台上竖着大燕皇帝史琅和大燕宰相韩遂的神位。立起两面大旗,分别上书“奉天”、“讨逆”字样。常威以大燕国骠骑大将军,奉安侯的身份,代燕行权,登台拜帅。
拜卢希章为三品金紫光禄大夫,涿州观察使。
拜三品将军五员:赵仁,忠武将军;石龙,云麾将军;温安国,明威将军;郎世炎,壮武将军;党世用,宣德将军。
拜从三品将军三员:程骁,轻车都尉;霍启,游骑将军;凌统,羽林将军。
拜四到五品校尉数人:王跑跑,游击校尉、礼信使;米友荃,邵武校尉;赵怀义,骁骑尉;乔大峰,军器监正。
朱敢和杨普,则继续以白衣身份,从军参赞。
分封完毕,昭告了天地,讨逆军按原计划兵分三路:党世用、米友荃领兵一万,继续驻扎涿州,辅佐卢希章、乔大峰保障后方,警惕狼平关之外的万余辽军铁骑。石龙、郎世炎统领骑兵主力,游击中原,与耶律辉的东路辽军周旋。其余将领跟随常威,统兵两万,南下吴楚。而王跑跑已经奉命先发南下,先去见过白景休,再去往南楚拜会楚王项良,合纵抗辽。
常威下了拜将台,常平牵过来照夜白,常威翻身上马,三声号炮,讨逆军主力出辕门南下。
卢希章伤早已经好了,只当时被丁义贞打掉了两颗牙,本就消瘦的脸颊更显得有些干瘪,人就显得更加老瘦。带着留守中原的众人立在辕门送行,目光欣慰,如同慈父送别幼子出征。常威心下感激,下马嘱咐党世用:“党兄,万事小心,务必保护卢大人周全。若有辽军攻城,不能守,便退去狼平关找我父帅。”
卢希章先四周看看,见都是自己人,这才悄声说道:“少主哪里话,老夫走了定州,可不能再走一次涿州。死也要给少主保住这个基业。”
常威闻听卢大人称自己为少主,心里知道,卢希章从定州孤立无援、将死城破那天开始,就以常家为天下不二之主,费尽心思为自己打磨了涿州这个立锥之地。若是涿州有失,那自己又惶惶成了无根之木,丧家之犬。卢希章当日协助董潼死守定州,如今再筹措防御涿州,已经是得心应手。心知再劝也无用,只得叮嘱石龙,游击中原之时时刻保持和涿州的联系,如有不测,火速来救。
石龙笑道:“侯爷把骑兵主力尽交我手,石某岂敢怠慢。开封之战,辽狗全军三天三夜迂回八百里,我就不信我大汉儿郎不如辽狗。侯爷放心,不把这支铁骑军磨快磨亮,石某提头来见。”
卢希章笑道:“中原辽军满打满算也就留了不到三万,不足为惧。倒是你们南下吴楚,再战辽狗铁骑主力,可有何良策?”
赵仁在一旁,看着卢希章身后的乔大峰笑道:“老乔,你的功劳,你来说说。”
乔大峰自从被王跑跑从辽地救回,就一直在潜心钻研破军之器,闻听笑道:“赵将军说笑了,都是你和众将军的想法,乔某不敢居功。”话虽如此,却也上前一步说道:“破辽军关键在于破他的快马,若是准备充分时间宽裕,或者密林沟壑等地,绊马索、陷马坑当然是最好。若是突遇敌阵冲锋或者被其追击,乔某试着铸造了一批五爪铁蒺藜,洒在地上,总有一爪朝上,可以破其马掌。”
卢希章看去,乔大峰手里一款圆墩墩的铁蒺藜,五爪不是很长,却粗壮结实,顶端锋利。若是马蹄踏实,快马奔腾之下,虽有铁掌也可能会击碎马蹄。
乔大峰一笑,收起铁蒺藜接着叹道:“路面坚硬,此物堪用,若是泥泞松软之地,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要抵挡铁骑的第一轮冲击,除了阵前的机关和弓弩,长矛重甲,别无他法。但是之后缠斗,倒是有些文章可做。”
“乔某闻听,当日定州之战,程骁兄一口八卦连环刀,斩了敌将先锋的马前腿,险些割了贼将的人头,只可惜普通士卒没有程将军的身手,耍不了程兄的刀。乔某又闻听当年大凤朝渔阳之乱,香积寺大战,凤朝五千陌刀队杀的叛军人人胆寒。史称:当陌刀者,人马俱碎。乔某试着打造了一款长柄陌刀,重现凤朝陌刀队的威名,另加钩连枪之类的军械,专门招呼辽狗的马腿。一旦辽狗从马背上下来,那就不足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