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迟迟不出兵,是因为兄长萧逸尚在金陵,他屡次派人前往京城,送上自己的书信,劝说哥哥迅速出京。
“兄长,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俯首怜芸芸万民,今主上暴虐,其性已是积重难返,非人力或孔圣之言所能挽返,其位亦是篡位于他人,何谈忠勇,今弟已有光武之心,兄立有不赏之功,即使圣明君主尚有猜忌之心,何况奸人当道之乱朝,望兄勿重蹈刘縯之旧事,速回襄阳,与弟共行义事。若兄执意不肯,可借口北方战事,重回辖区,拥兵自保。”
无奈,萧逸已入孔门甚深,却在昏君当道,乱世横生之际执意尊守忠君之道。好在尚有一丝清明,念及亲情,将信件烧毁,只让人传话。
“君者亦为父也,天下哪有以子叛父之理,望弟好自为之。”
而当萧宝卷要对其下手之时,奉萧衍之命,潜入皇宫的密间已探得消息,提前备好快船,欲拉萧逸共回襄阳,无奈萧逸仍旧执意不肯,并且冷冷的回绝
“自古皆有死,岂有叛逃之尚书令”
随即慷慨赴死。
得知兄长的死讯,一生看重亲情的萧衍自是痛不欲生,满目含泪,心怀怒火。召集雍州文武前来议事。
“今主上昏庸,以暴虐之性空造乱事以加万民,屠杀大臣,害我兄长。其恶行尤胜殷纣数倍,我欲起兵襄阳,与诸位共谋义事”
其实他手下众人远离京城,投奔于他,都是因齐主昏庸,想与之共谋反事,只因其念及手足之情,迟迟不肯谋事,今见时机一成,齐主自掘坟墓,众人今听他言反,自是众口一词,齐声响应。
这时忽听闻军士来报,护都将军郑植跟从大将刘山阳领着3000中央军由京师赶来,对外宣称前去川蜀赴任,郑值独自前来,欲探望其弟襄阳的宁蛮长史郑绍叔。
“哼,昏君反应到快,派人行刺来了”
萧衍恨恨的说道。
“大人,吾兄此来,必是遭受昏君逼迫,待下官前去与其好言相劝,行一万全之策。”
郑绍叔连忙说道。
“你兄愚忠之人,尽人皆知,早就视我为眼中之钉,欲将我除之而后快,岂能以言语动之,邵叔莫要慌张,你可于府中设置酒宴,邀请兄长前来,我随后便到。”
萧衍沉吟半晌说道。
“大人,我兄武艺高超,此来必是寻觅刺杀大人之机,何故自设鸿门宴,寻机与他。”
郑叔绍疑惑的说道。
“郑植武艺高超,你我也并不相差于他,我正欲通过汝兄向昏君显示武力,你只管按我所言行事,不必担忧。”
襄阳的酒宴,身材魁梧的郑植佩剑而坐,借着酒杯的掩饰,狠狠的盯着谈笑风生的萧衍,待歌舞已过,便起身言道。
“吾闲暇之时,悟得一套剑法,今酒席之间,献丑于众位。”
说罢也不待众人言语,便展开身形,自行舞了起来,身体却慢慢的向萧衍移去。萧衍仍旧神情自若,若无其事的自行斟饮,郑绍叔见势不妙,连忙起身,抽出腰中佩剑,拨开向萧衍划过去的长剑,笑道。
“兄长雅兴,弟陪舞以助兄兴”
说罢,便在哥哥怨恨的眼光下,与之激斗起来。
忽然萧衍举起酒杯,慢慢的站立起来,一边饮酒,一边观赏兄弟二人斗剑,慢悠悠的说道。
“郑兄,朝廷派你来害我,这次酒宴,可是大好时机呀!”
言罢众皆哗然,一时之间成剑拔弩张之势。
郑植一愣,知事情已经败露,已难以成功,连忙拨开兄弟的长剑,收起剑来,语带诙谐的说道。
“今日且饮酒欢笑,待明日再刺杀将军。”
说罢两人意味深长的相视而笑。
第二日,萧衍便领着郑植前去观阅雍州甲兵,只见校兵场上,军威齐整,将士士气高昂,武器精良,粮草堆积如山,郑值暗暗吃惊,心中暗想,果然兵锋锐利,随后萧衍说道
“昏君乱杀大臣,杀吾兄长,我与他已无君臣之名,你且回去,据实相告,我将饮马长江,剑指金陵,拿昏君首纪,以祭吾兄在天之灵。郑植闻言,默不作声,黯然离去。
“将军,刘山阳前往巴西赴任是假,实则奉萧宝卷之命前往荆州,联合荆州刺史萧行事,合攻我襄阳。”
前来投奔萧衍的上庸太守韦虞说道。
“那太守说我该当如何”
萧衍笑着问道。
“我雍州兵强马壮,且位于荆州上游,我当顺游而下,直取荆州,随后南下,夺取健康,自不在话下。”
韦虞说道。
“哈哈哈,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伐兵,你可知晓,刘山阳此番出京,除了3000晓勇,还带什么吗?”
萧衍笑着问道。
“人,大大小小妻妾,以及所有的家眷。”
韦虞回答道,作为将领,他时刻注视着局势的发展,和前方的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