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鲜血从切开的皮肤上渗出,王贲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紧咬的下唇,早已流出了鲜血。在此之前,他一直强忍着一声不吭,这已经是第一百刀了。
“小子,我不得不承认你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因为在此之前,从没有任何人能一声不吭撑过三十刀。”
“是吗?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有什么更厉害的,尽管往我身上招呼!不要搞得不疼不痒的,没有一点意思!”
“好小子,你别高兴地太早!等着瞧吧!”
这行刑的屠夫愈发凶狠凌厉下手一刀比一刀重,王贲猛地向后一缩,倒吸一凉气,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
这每一声惨叫都试图撕裂君玉的心,让他不忍再看,不忍再听。君玉紧握双拳,尽力控制他的情绪。他的眼泪已经顺着他唯一的眼睛,右眼滑落出来。
他没有走,他也不能走。因为他心中依然心存一份侥幸,五灵宗的人会杀散官兵,救走王贲。他们只是耽搁了一点时间而已,他们一定会来的。可他等来的只是王贲声声撕声裂肺地惨叫。
可直到这屠夫一直活剐了三百多刀,向发令官报告。王贲血流不止,魂归九天之后。他们也一直没有来。
君玉看了一眼王贲,天哪,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早已看不出人形。君玉不敢相信这就是刚刚还生龙活虎,器宇轩昂的王贲。
君玉保证在无数个夜晚,君玉常常被一个景象惊醒。在梦的深处,最黑暗的地方,常常有一个被捆绑着的血肉模糊看不出是人是兽的东西,散发着刺耳而可怕的尖叫声。他知道那个东西不是猛兽,也不是恶魔,而是他的兄弟,王贲。
这个发令官是凶手,这屠夫和五灵宗的月长老就是帮凶。
什么五灵宗,左右护法,五大长老,十万教众,威名响彻天下。什么五必杀,不忠者杀,不孝者杀,不仁者杀,不义者杀,不悌者杀,狗屁,全是狗屁。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罢了。
不行,他兄弟死的这么惨,不能没有交待。他得问一下,这月长老为何袖手旁观?五灵宗十万教众,难道还救不出一个小小的王贲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难道做父亲的,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活活千刀万剐吗?
他立即起身返回五灵宗,一样的路程再走一边,自然十分熟悉。一路上,他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很快,他就来到五灵宗。
毫无意外,这次接待他的还是那两个守卫,君玉大吵大闹,要见月长老。
其实当时田里干活的老伯口中的不过,就是这月长老常年深居简出,轻易不见外人。不过当时君玉心急火燎,没来的及听,就走了。
这君玉现在又吵吵嚷嚷,依然还是没有见到什么月长老!他不由怒火冲天,开始叫骂起来。终于,出来人了。不过,还是那位王主事。也就是王祥!
“天色已晚,什么人还在这里吵吵闹闹?”王祥大步走向前来,看了看君玉。“哦,是你!”
“你们月长老人呢?为什么不敢出来?放任敌人活剐了自己的爱徒,还敢自称师傅?贪生怕死的鼠辈,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放肆!你竟敢辱骂月长老?给我押到琉璃宫后的紫竹林中,一阵痛打!”王祥一声厉喝。
只有两个持戟卫士,将君玉押往紫竹林。一路上君玉开始质问王祥。
“王祥,你这为虎作伥的奸贼!我且问你,月长老为何见死不救?”
“五灵宗力量微薄,难以相救!”
“放屁!五灵宗教众十万,救不出一个小小的王贲?”
“也许,月长老被教中事务缠身,不能抽身!”
“胡说,有什么比救援自己的爱徒更重要的?你倒底有没有报告月长老?”
“没有!”这王祥突然顺嘴就说出来了。
“没有,为何不禀报月长老?”
王祥一看掩饰不住,便再也不做掩饰,“为何不禀报月长老?我为何要禀报月长老?不错,之前他算得上我的兄弟,我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帮我。有什么好吃的,他也不会忘了我。可自从他进了五灵宗以来,一切全变了。他一路飞黄腾达,从一个普通教众一直升任到护卫,成了长老的亲传弟子呢。而我呢,一个小小的宾客主事而已,你知道什么宾客主事吗?就是主管端茶倒水的,狗不理的人物!你问问他王贲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可有曾想过我?”
王祥揪住君玉的衣领,射着毒光的双眼盯紧君玉发狠道:“你告诉我他也死了,我只能说活该。要是他死了,月长老重选亲传弟子,我在月长老面前多卖卖乖,讨讨好,说不定还可能选我!那我也就飞黄腾达了。”
“我呸,王祥,我从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种人。亏我之前,还拿你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