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二人就要当堂开始打嘴仗,钟满忙从旁出言相劝。
“侯爷何必与此人计较,失了自己风度。”
乍仑一听有理,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啜。
钟满又对费南多言道:“我本可置身事外,那日在码头你让我等你二十天,我便等了你二十天,今日如此结果,你当明白兵者凶器也,滥用者必玩火自焚!然而你虽败了,白鹿侯也未取你性命,这便是善待!与其做口舌之争,不如认清现实,后面该当如何,你们双方好好定个章程。”
费南多耸耸肩膀道:“夏使先生,或许是你的佰丽语不够好,你的话中有许多词我不懂,但大致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并且非常赞同!我想,如果白鹿侯是此时西蟹最高长官的话,我很希望与他好好谈谈。”
谈之前首先要验明费南多正身。这厮一直以商人身份出现在西蟹,这次竟自称是摩牙王国的海军上校,且不论“上校”是何官衔,若是被他骗了岂非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费南多取出摩牙国王的委任札,那蝌蚪般的字却无人识得,于是又是找通事又是从城外提审被俘的摩牙士兵,折腾了半天总算搞清楚:费南多所言不假,但他本为商人,这海军上校的武职是因向摩牙王室贡献了大笔财富,该国国王赏赐给他的,类似于大夏的“捐官”。
众人未想到这费南多竟身兼官商两重身份,难怪他既大发其财又调得动军舰为自己的生意保驾护航。西蟹城守达帮却冷汗淋漓,若早知费南多的军人身份,他打死也不敢为了些许好处默许费南多深入佰丽“游玩”,若朝廷追究,这便是“通敌”死罪!
乍仑又提出疑问,摩牙远在天边,何以费南多此番往返仅用了二十天。
原来摩牙在海外有一块其称为“殖民地”的属地,费南多商船上的红番便是该地土著,摩牙派有舰队长期在此停泊,且离纱罗不算遥远。费南多此番是自掏腰包借兵,未想到这笔生意落得血亏。
弄清了费南多的身份来历,乍仑却自重身份不愿亲自与他谈,而是委派了达帮谈判。
既然海战胜负已定,便也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双方经过简短商议,确定了大致内容。谈判的焦点主要集中在:
一、佰丽是否交还扣押的摩牙战船。
二、佰丽一方此战损失是否由费南多赔偿以及赔偿金额。
三、今后摩牙商人还能否在西蟹做生意,税金如何确定。
达帮虽是名义上的谈判代表,实际上确做不了主,事事要向乍仑请示,故乍仑仍然脱不开身。钟满却乐得置身事外,托词佰丽并非大夏属国,自己作为夏使不便参与佰丽对外邦交,抽身躲回了那背山面海的豪华行辕。
钟满进门不久,方卓交接完军务来找他复命。
此役佰丽水军共击沉摩牙战舰四艘,重创十一艘,剩余的五艘也将其缴获,生擒敌主将费南多,击毙一百五十八人,俘虏九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