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不见星月。
永安县内城。
街道两旁的房屋,窗户透出星星点点的灯光,行人的步伐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匆匆。
白露巷,严家。
严开,严夫人,严鸾,一家三口,正围坐在桌前吃着晚饭。
这时,严夫人夹起一块切片的猪蹄膀吃了一口,便笑吟吟夸道:
“人家小王就是聪明,居然能想到把猪蹄膀这样做,真是天天吃都不腻。”
严鸾和严开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前几天她受帮主谢信东与大长老许之邀,前往总堂领赏,结果回家之后,便成日在这以貌取人的肤浅妇人口中,听到了无数类似的夸赞,心中不胜其烦。
但没办法,谁叫这肤浅妇人是她亲娘呢!
许是见边上两人没开口,严夫人扭头瞧了瞧,眉头微蹙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严开微微低头吃着饭:
“对。”
“娘说的没错。”
严鸾也连忙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严夫人满意一笑,正待继续说话,但也就在这时,只听微微敞开的窗户后,传来一声“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音,随即投去目光,转而道:
“飞奴?”
“是。”
严开起身离开饭桌,来到窗前伸手抓起一只黑色信鸽,随即从其脚下竹筒取出纸条。
字条正反两面都布满蝇头小字。
他打开看了几眼,缓缓说道:
“是讲武堂那边来的,说是岩山镇今日清晨,剿灭了一帮二十五人的山匪。”
说完,严开一边转身回到饭桌,一边看向严鸾又微微一笑,道:
“之所以能锁定这伙人行踪,据上面说是你让王蝉向常空交代的,所以头功依然是记在你的身上。”
严鸾愣了愣,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喜色,反而眉头微蹙,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一旁,严夫人也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摸了摸严鸾的头,眉开眼笑的夸道:
“哎呀不得了!我们家小鸟终于也开窍啦!居然突然变得这么聪明。我就说了嘛,要多和聪明的人多相处,看来你还是把娘的话听进去了。”
但马上,她语气顿了顿,忽然有些怀疑道:
“但是不太对吧?你人都在家里呆了几天了,怎么又是头功?”
沉吟了一下,她又恍然大悟道:
“哦...对了,那消息是小王转告给你常叔的,不会又是人家把功劳让给你的吧?”
“什么叫又是把功劳让给我的?我回来那天就发现一窝蜂踩点的前哨了,是我告诉王蝉的......”
严鸾顿时表情不满地小声反驳道:
“这本来就是我的功劳!”
“哦?”
严夫人好奇道: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那么尖了?”
严开瞧了瞧母女二人道:“我吃饱了。”说完,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也吃饱了。”
严鸾见状也想跟上,但刚欲起身,就被严夫人一把拉住,笑着道:
“你们父女又想谈什么秘密?不说不让你走。”
“唉!”
严鸾先是重重叹了口气,又忽然很没含蓄地咧嘴一笑道:
“其实是那天我刚好和那人打了个照面,发现他居然只是随意瞥了我一眼,就一眼都不多看了,加上他还是个货郎,所以我就觉得他绝对有问题。
“我呆在那边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偷偷跟过去一看,结果果然如我所料。”
“这样也行么?”
严夫人不禁有些错愕道:
“人家只是不盯着你看而已。”
“谁叫本姑娘天生丽质呢?”
严鸾笑语嫣然地说完,轻轻挣脱严夫人的手,便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出房间,沿着走廊,来到书房中。
而当来到书房,关上房门后,她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
已端坐在书案后的严开抬眸说道:
“今天这件功劳记在你身上,你不能在永安再多待下去了,冬至后就先去永福吧,你师父前段时间前往妖境的据点办事了,我和你娘如今都在‘结茧’期,为你提供不了太多保护。”
“不用了。”
严鸾微微摇头:
“我的足少阴肾经,如今只差左彧中、左俞府未开,最多两个月时间就能完全打通,到时候突破炼肉境,再通过‘屏山武馆’加入晋安屏山派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不然这些年在屏山武馆拉的人脉就断了,通过屏山派去往‘武威山’的时间,不知还要延后几年。”
“也好,就由你自己决定吧,我让贺山岳多照看着你。”
严开一句话说完,又笑着感慨道:
“上等根骨加上五行宝体,修炼速度果真不是我这般常人能够想象。”
严鸾只是面色平常地微微摇头道:
“已经在炼皮境耗了近四年,不算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