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范亮说:“我爸平时不爱串门,更不喜欢在亲戚朋友家吃饭。今天亲戚中没哪家有喜事,也没听说哪个朋友约他,所以他肯定不会在亲戚朋友家吃饭。中午这顿饭,我爸肯定是在镇上饭店里吃的。”
杨建刚看着范凤英问:“你觉得你儿子说的有没有问题?”
范凤英答道:“没有问题,就汉民那脾气,没啥喜事是不会到亲戚家吃饭。朋友嘛,要真有人请他吃饭,肯定会跟我说的。”
杨建刚说:“听你们说,曾汉民就只能是在镇饭店吃饭对吧?”
曾范亮的妻子说:“对,警察同志,就是这样。”
杨建刚扫了圈在场各位,严肃地问道:“你们说的全是真的?”
“真的。”众人齐声说,“警察同志,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顾晓桐朝众人晃了晃手中的执法记录仪,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所说的话都录在这里,如有不实,到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杨建刚紧跟着补充句:“如果有说错的地方,或者有记不清楚的地方,现在改还来得及。告诉你们,我们需要真话实话。”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一个接一个表示并不需要做任何修改,因为他们说的全是实话,也没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地方。
杨建刚满意地说:“好,问话就到这儿,谢谢你们的配合。”
范凤英见警察转身要走就哽咽着问:“警察同志,我们什么可以把汉民带回家?”
杨建刚答道:“等案子查清楚了,我们警方会通知你们家属的。”
范凤英接着问:“那需要多久呀?”
杨建刚答道:“这个说不定,我想,如果你们家属愿意全力配合,应该可以缩短些时间吧。也就因为这个,我希望你们全力配合警方。”
曾范亮急切地说:“会的,警察同志,我们愿意全力配合你们。”
曾主任贸然问句:“警察同志,这个案子会不会很复杂呀?”
杨建刚说:“这个不好说,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和证据,所以根本就无法确定曾汉民是怎么死的。不过,请你们相信,我们警方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一切,还真相于你们,还真相于天下。”
“警察同志,我相信你们。”曾范亮由衷地说了句,默然片刻又低头喃喃自语地说,“我觉得我爸不会失足掉进水库里,更不会想不开自杀,应该是有人害死了我爸的。”
杨建刚盯着曾范亮问:“你确定你父亲是给人害死的?”
曾范亮摇着头说:“这个我说不准,只是猜的,我爸不会自杀。”
杨建刚说:“其实,我们警方也认为曾汉民自杀的可能性极小,死亡原因应该是意外溺水死亡,或者是被人谋杀。”
曾范亮说:“警察同志,恳请你们尽快查清,好让我爸瞑目。”
范凤英突然叫喊起来:“汉民是给人害死的,是给人害死的!警察同志,请你们赶快抓到凶手,把他枪毙了,好为汉民报仇啊。”
杨建刚诧异地盯着范凤英:“你怎么知道曾汉民是给人害死的?”
范凤英抹着眼泪说:“我说不出为啥,也不晓得是谁害死了汉民,可我感觉汉民是给人害死的,就是给人害死的。”
曾范亮提醒句:“妈,你别在警察面前乱说,这对你不好。”
范凤英执拗地说:“亮儿,我没乱说,你爸就是给人害死的。”
杨建刚严肃认真地说:“请相信我们警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查,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好好查,一定要把害死汉民的坏蛋揪出来,一定要把他枪毙了。”范凤英哭着说,“汉民就是给人害死的。”
顾晓桐感觉范凤英应该知道些什么,就凑到支队长耳边,低声问他要不要单独找她问话。杨建刚摇了摇头,认为现在不是时候。
过了一会儿,杨建刚对众人说:“放心吧,请你们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真相于天下。回去吧,你们回去吧。”
把话说完,杨建刚迈步朝一旁的警车走去,顾晓桐紧随其后。
很快,警车沿着狭窄的山路,缓慢地朝村庄方向驶去。
顾晓桐先是静静地坐在副驾位上,可两分钟过后实在沉不住气了,瞅着身边的支队长问:“杨队,为什么不单独找范凤英问话?”
杨建刚边开车边答道:“你没看到范凤英已经失去理智了吗?”
顾晓桐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范凤英是伤心过度,而不是失去理智。在这种时候,她往往会说出真话,而且一吐为快。”
“也许是吧。”杨建刚说,“可我觉得不是最佳时机。”
“恰恰相反,我认为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顾晓桐针锋相对般说,“从心理学上讲,人在极度悲伤,或者因受刺激而失去理智的时候,往往会把心里话一股脑儿全说出来,而且真实性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