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邓承元十六年,夏。
瑞安城景致如画,街道错落有致,青石路面映照着日光,熠熠生辉,宛如镜面铺展。
车道之上,马蹄声声,车铃随风摇曳,悠扬悦耳。沿街商铺密集,飞檐翘角,金匾高悬,熠熠生辉,琳琅满目的商品竞相展示,共绘一幅繁华盛景。
瑞安城中,贾商云集,丝绸锦缎如云似霞,珠宝玉器光彩夺目,奇珍异果香气扑鼻。
而在这喧嚣之中,夙家府邸巍然矗立。
其坐落于瑞安最为繁华的街道,其占地之广,远超过寻常府邸。
今日,夙家府邸门口人头攒动,近千人整齐列队,肃然而立。
这阵仗引得周遭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听闻这夙家乃是从南越搬来的富商。”
“南越?那地方必定极为富庶吧。”
“可不是嘛,这夙家定然带来了无数财富。”
“难怪有如此大的阵仗,真是财大气粗啊。”
“他们为何从南越迁至我国?”
“谁能知晓呢,或许是在南越惹上了什么麻烦。”
“……”
不久,万众瞩目之下,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
那车身以珍稀木材为骨架,经匠人之手精心雕琢,上覆金银铜锡的华丽装饰,熠熠生辉。其间点缀的料珠与肉红石髓珠,犹如夜空中的繁星点点,璀璨夺目。
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惊叹不已。
马车停稳,车门轻启,一道倩影走下。
她步履沉然,仪态万方。
浅金色的长裙随风轻舞,裙摆层层叠叠,宛如流水般荡漾,光影在其中潋滟生辉,隐约可见裙上绣着一幅神秘逶迤的古画,似飞凤盘旋,栩栩华贵。
再看她那张脸。
宛如经过精雕细琢的玉雕,清丽绝伦,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淡若春花的狡黠,环顾四下。
夙家众人见状,纷纷鞠躬行礼:“恭迎小姐回府!”
二十九年光阴流转。
夙鸢远走他乡,历经风霜,而今终得重返故里。
而随着夙家迁居瑞安的消息传出,大邓商贾顿感压力。其中不乏世代经营、根基深厚的世家,对这位来自南越、携巨额财富与未知商业手段的新贵,好奇与畏惧并存。
于是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声音在暗中悄悄发生——
“夙家虽富,终究是外来户,岂能轻易撼动我们大邓商界的根基?”
“不错,我们大邓商界讲究的是团结与互助,岂能容一个外来者随意插手?”
“……”
故而部分商贾秘密联合,以种种手段限制夙家在大邓发展。
他们或散布谣言以贬其商誉,或联手抬价挤压利润空间,可未料夙家竟没有在大邓经商之意,那些人的计划瞬间陷入僵局。
直至那一日——
天边尚未破晓,微风轻轻掠过,夙家灵堂内香烟袅袅。
数百僧人盘膝而坐,闭目诵经,其声低沉而庄严,宛若古寺晨钟,回荡在空旷的灵堂之中。
夙鸢身着麻衣素服,头戴白孝,容颜素净,立于灵柩之前。她手持新帚,轻轻地扫去棺木上的浮土。随后,她跪下,行那辞灵之礼,眼中泪水盈盈,却未曾滑落。
随着僧侣们的诵经声逐渐高昂,棺枢缓缓移出灵堂。
夙鸢手持纸蟠,引领着庞大的送殡队伍前行。她身后,近万人整齐列队,或手持白幡,或低声哭泣,声势浩大,惊动了整个瑞安城。
一时间,瑞安城中议论纷纷。
寻常富户,即便家财万贯,也难以聚集如此众多的人手来送灵下葬。
然而,夙家竟能与皇亲国戚比肩,其财力之雄厚,实在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