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她自己的松兰院里,这种毛手毛脚的下人即便不乱棍打死,也得找人牙子打发卖了,但碍于现在还在江怀仁跟前,她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怒气,缓和了脸色,柔声道:“没什么大碍,下回小心些就是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江怀仁深深皱起眉头,颇有些不悦。
他话音未落,那小厮好像终于想起自己刚刚所为何事,跪爬到江怀仁脚边,磕头道:“老爷,长公主殿下来了,已经从府门进来了,正往梅园走呢!”
此话一出,凉亭中众人皆是一愣,江怀仁猛地站起身来,看着也在发怔的江楹兰,语气不可置信:“楹兰,你,你给长公主府上发了请帖?”
在大梁,嫡庶尊卑与阶级秩序牢不可破,虽也有像江楹兰这样的豪门望族的庶女颇受恩宠,但到底在身份上差了一截。
若是以庶女的身份连跃几级发请帖到长公主府,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江楹兰回过神来,当即跪倒在地,声音一软,哀声道:“爹爹明鉴,女儿没有,长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女儿怎会如此不知礼数,莽撞发帖相邀。”
江怀仁心下也道是自己急糊涂了,楹兰虽在府中骄纵了些,但也不会做出如此失态之事,当下舒了口气,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不是就好,快随我去见过长公主吧。”
江楹兰眼中忧色一闪而过,她与长公主殿下素未谋面,怎么突然到访?
先是江晚茵病重,再是从不参加宴会的文昌公孟家兄妹,现在连长公主也来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巧合,总让她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