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余凉、凌星、晏清湘三人已至淮城,坐在街边食摊上拌面饮汤。
淮城内来往行人车马纷杂,叫卖声竞相高喊,喧腾热闹的景象让三人不禁边吃边打量着。
“断月楼分舵藏于闹市,人海茫茫,一旦陷入危机,教众乔装隐入人群便不见踪影。待会切记小心行事,勿要打草惊蛇。”
晏清湘手持着杯盏在嘴边遮掩,低声嘱咐。
余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原书参与中州一行的均是优秀的年轻后生,各派未来的中流砥柱。而盟主江渊却为了天阙阁能一家独大,将这个秘密行动私自透露给了断月楼,意欲借刀杀人,使各派日渐衰颓。
姚城乃主角团所在,在连晚亭的带领下化险为夷,淮城则被左使于蝉牵制,不仅无法支援姚城,还自身难保。
可现在……
余凉抬头望向云天晴空,眼前的情况是,江渊早领了盒饭无法传递消息,于蝉更是远在幽州,所以牵制淮城人马的任务,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看了眼晏清湘,灵慧稳重,往往计出万全,难以出什么岔子。
再看向坐在对面的凌星,脾气倒是个小炮仗,但内秀于心,轻重缓急自有权衡,也难出差错。
想来在他们两位身上是打不了什么主意,还是得余凉亲自做这个冒失之人。
茶足饭饱,凌星从怀中取出几枚银钱扣在桌上,起身道:“走罢,昌源赌坊在城东,我们此时去,辰正便能到。”
昌源赌坊正是断月楼淮城分舵的入口,据于蝉所说,分舵物资半月一进,辰时交货,不得早到,亦不能迟误。
而给姚淮两城运送物资的断月教众,早于日前就在途中被余凉一行人掩杀灭迹,这运送物资的“差事”,便由他们几人接替了。
晏清湘清点了一番车上货物,确定无所遗漏,又将捆绳勒紧了几分,才翻身上马。
余凉本欲在货袋上戳洞的手转了个方向,摸摸鼻子,灰溜溜地驱马跟上。
穿过划分东西的城河,沿着街道拐入巷口,不多时便已至二层高的昌源赌坊门前。
坊前无人看守,但走近门处便能听见嘈杂的人声由里传出。
余凉挑起写着“赌”字的布帘跨进门槛,浓烈的酒气与汗味瞬间钻入鼻腔。尽管屋外日光正盛,这赌坊内却因为窗户紧闭不得见天光,楼上楼下只能点着数盏烛灯照明。
人影交错,或遮着灯火,或就在灯下,她一圈扫视还未看清坊内全貌,右半边身子便被猛猛一拽。
“乱看什么呢!要玩便去选桌,别在门这杵着挡财!”
余凉转脸望去,拽住自己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粗壮汉子,褐衣布鞋,腰挎大刀。
她正在猜疑这是断月教众还是普通的赌坊打手之时,身后的凌星已跨步而至身旁,一把扣住壮汉按在她肩上的手腕,对那壮汉沉声道:“松手。”
壮汉感受到了手腕处传来的痛意,是非寻常百姓能使出的力道,他吃痛地咧起了嘴,眯起眼睛问:“你是什么人?”
此时,一方木质腰牌出现在凌星与壮汉两人视线之间。
晏清湘手持断月楼腰牌,冷静开口:“来给昌源赌坊送这半月的货粮。”
壮汉闻言撤下按在余凉肩上的手,眸中疑色未消,上下打量了三人才幽幽道:“你们等着。”
说完转身入了赌坊内间。
余凉揉揉肩膀,瞥了眼凌星:“你动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