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输。
余凉喘着粗气,汗已浸湿内衫,手中的剑越握越紧,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味。
她全神倾注于这场对局之中,从未有过的胜负欲使她血脉偾张,脑子飞快转动。
乔川。
三师姑秦怡门下大弟子,姜韶说过,往年第二轮胜出者,除了萧寒尽和怀月,就只有晏清湘和这位乔川师兄了。
连晚亭既然觉得她能拆解晏清湘的招式,那为何不能破乔川之招?
是太快吗?
刚想到这一念头,乔川又再次逼近身前,他起手一招弓腿突刺欲要伤她下身。余凉见他弓腿的一刻就立刻旋身闪开,躲过了后刺来的一剑。
这招的起式是——五岳灵山,浮渡我身。
她并未停下,提前猜招,以近乎瞬息的优势先一步行动。
余凉用闪、绕、挡、反、收的身形避招,躲过了此招的刺、点、劈、撩、截五连式。
太快了。
她如此赌招提前闪避,都只是刚好躲开,还与长剑擦身而过。
赌中的招式都尚且如此,又如何拆招,怕不是剑未起就已被他反制。
既然无法用取巧之法拆招,那便不拆了。
余凉眼神一凛,用力挥剑迎下一击,两人弹开两步。
见他这被劲道弹开的两步,余凉眸中闪过一抹亮色。
果然。
原书中曾浅浅描述过邱识的几位亲传弟子——剑法在同辈里乃中品之质,但邱识内功深厚,教出的徒弟于内功修为上是大有潜力,非寻常同辈可企及。
她方才只不过使了七八成力乔川便险些招架不住了,若是拼尽全力放手一搏,那胜负犹未可知。
那日大殿中,她有系统辅助,加速时间施展冲剑邱识都能将她截停下来,可见在绝对的内功面前,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皆不足为道。
拿定了主意后,余凉暗自运转丹田之气,稳住身子穿剑向前,正正对上乔川直刺而来的剑端。
此刻余凉手中的轻剑被赋上九成内力,两剑针锋相对,各不退让,一如大殿中余凉手执微明剑对峙邱识掌劲。
周身之境仿若凝结般安静,只余这两道寒刃在如风呼啸。
眼见乔川愈发吃力,余凉暗道声是时候了。随即左手成掌,将剩下未凝聚的内力缓缓推入执剑右手。
乔川呼吸一滞,已猜到她的用意,睖睁的双眸中写满了不信与迟疑,这宛若碧潭的瞳孔里,本在对峙的太初轻剑突然破开他的阻势,直直迎面袭来,将要穿透这一汪碧潭。
他不愿就此服输,可求生本能还是让他撤了剑,内力的被迫收势使得自己身形不稳,以狼狈之姿连连后退。
余凉乘胜追击,飞身一跃重新握住剑柄,并旋身绕至乔川的身后,她屈掌扶住乔川背部,道:“乔师兄,承让。”
乔川知道,如若不是在擂台上,这背部为自己稳住身形的手,便可以是刺入他胸膛的剑,终究是棋差一着。
乔川迟迟不言,台下高座的三师姑秦怡只好起身朗声道:
“览众院余凉,与希微院乔川,二试。余凉胜!”
观席间响起阵阵道贺声、叫好声,乔川与这片刻的喧嚣没有连结,他静静转头望向台下,与自己的师父秦怡对视良久,然后执意道:“希微院乔川,与览众院晏清湘,二试!”
秦怡无奈摇头,只好重新落座。
差点在一片掌声中昏了头的余凉听到乔川这一句,霎时脸如猪肝色,趁自己未下台,她小声道:“乔师兄,你已无胜出第二轮的可能。”
乔川嘴角又恢复了似邻家兄长的温善笑意:“但我还有第二次论剑的机会。”
“你想赢览众院?”余凉不解。
乔川笑了笑并不答话,伸手朝向台下,缓声道:“余师妹,请。”
晏清湘已提剑上了擂台,乔川又下“逐客令”,余凉不好再赖在台上,只能落座凌星身侧一同观战。
凌星瞥了眼来者,不情愿地道了声贺:“余师姐首次胜出第二轮,可喜可贺啊。”
“托凌师弟的福,省了一局的力气,不然,未必赢下乔师兄。”余凉拱手,亦学他阴阳怪气般回了一句。
不说倒好,一说这事又激起凌星心中的气,他转过身来,终于舍得与她正脸相视:“你别以为我是怕了你。”
凌星的双眼似他名字般明灿,只是每每看向她时总是一副隐忍怒气,像个矜骄的小炮仗,又加上小自己三岁,是个十足的少年脾性,叫余凉难以正经对待,忍不住打趣道:
“你不是还有一次机会?不如效仿乔川师兄,再同我打一场。”
“不必。待会有得你打。”凌星目光转回台上,压下被挑衅的愠怒,不屑道。
“什么意思?”
余凉追问,隐隐觉得不妙。
台上的晏清湘与乔川已开始交手,剑光掠影,一时间打得难分高下。
凌星眼观擂台交锋,嘴中回应她:“你既赢下第二轮,那自然是该去会会第三轮该会之人。”
听他卖起了关子,余凉内心冉起一阵不安,欲想办法问个明白。
正在这时,利剑撞击声从擂台上方响开,余凉急急望去,只见晏清湘与乔川两人互被震退两步——好生眼熟的场景。
凌星眼神一亮:“乔师兄要破你方才的招数。”
我的?
余凉惑然不解,明明是晏清湘在与乔川对阵,如何破她的招数?
“此话何意?”
凌星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兴奋:“你没仔细看?乔师兄起手便是‘神光霞散’,后面的招数亦与你交手时别无二致。他在逼晏师姐用你的招数还击。”
“乔师兄如何断定晏师姐一定会用我的招数?”余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