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我看到敏子哭着回家,还以为她是为了明江好,原来是被人欺负了,她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后来怀孕了,她就开始生孩子了,如果我当时多注意一下,多打听一下,说不定就能把那个女人给抓住了,让张明发逃出来,我该如何面对敏子?”
“伯母,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也不会知道,敏子是张明发害死的!不管他有没有被冤枉,我们都记在心里,毕竟大家都是老乡,大安现在是队长,对付张明发应该很容易吧?林大安,你说对不对?!”
姜淑香安抚了一句,看着自己的丈夫傻乎乎地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他,希望他也能帮忙。
林大安被老婆这么一撞,差点没晕过去。
他咳嗽了两声,正准备说自己是公务员,不能滥用职权,被老婆狠狠地瞪了一眼,赶紧闭上了嘴。
“是啊,大娘,你就别担心了,就算警方对付不了张明发,我也会帮他的,等他长大了,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林大安连忙答应下来,张明发这个人一肚子坏水,真要抓住他,用柄收拾他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林大安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心虚。
白老太听着他们的话,心中有些难过,但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林元见她终于恢复了活力,也就放心了,她就是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而病倒。
她也没指望张明发会被释放,但至少邓小娥的罪行已经坐实了,很快就会被发配到西北劳改营,他们夫妻俩能带走一个,那都是天大的喜事。
由于她还在田里收拾地瓜,所以张明发的事,她就先放一放了,然后就继续干活了。
当她将所有的地瓜都运回家后,看到小半间房间都是地瓜,她的情绪顿时好了许多。
等所有的地瓜都被她带回去后,她便让林元将大部分的地瓜都收入了自己的空间之中,只是留下了一小部分,放在了地下室之中,免得被人发现。
林元的小屋扩建后,倒也没有之前那般拥挤,上百平的地方,被分成了几个部分,每一个部分都有自己想要的,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把所有的食物、蔬菜、家禽、家禽都堆放在了一起。
等把地瓜收拾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元见白老太要生火,便赶紧去了后厨,帮她把火给烧了。
虽说晚上的炎热已经过去,但毕竟要在火炉旁生火,实在有些烫手,白老太怎么忍心看着她受苦,便让她来帮着清洗。
由于缺水,上林村的水源并不是很好,村子里的两口井,其中一口井的水位已经降到了谷底,只有一口井还能用,但谁也不想把水浪费掉。
因此,林元每次都只是打了小半瓢子的清水来清洗蔬菜,而清洗后的清水还要再循环使用,清洗餐具,喂养家禽,实在是无比节省。
她现在很幸运,自己手里有一口小型的灵气泉水,起码在这种情况下,她和奶奶都不会缺水。
她正在认真的清洗着蔬菜,却见林八斤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进院子,便大声喊了起来:“大伯母,我有个好消息要给你!刚才我已经有了关于地瓜窃贼的消息,我在老榆场旁边的一个干草堆里,看到了几个地瓜,估计是那个窃贼走的时候留下的,结果被我的火眼金睛给发现了!”
厨房里,白老太正在用抹布擦拭着锅子,正要生火,听到林八斤的喊声,她放下手中的火柴,快步走出了厨房。
“是吗?不过,你是如何确定这是我们的?现在家家都种地瓜,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白老太听他说得如此笃定,自然也就起了疑心。
林八斤看出她不相信,赶紧说道:“真的就是你家的,这地瓜我看得出来,和其他地方的不太相同。”
一开始林八斤还有些怀疑,但当他把林元家的地瓜和自己家的一比,才知道这地瓜不但品相极佳,而且没有多少伤痕,单从外观上就能分辨出来。
为了不让奶奶相信,他又去了一趟生产队,把地瓜带了过来。
老太太看着这些果子,果然和自家的长得很像,又掰开一颗,放在嘴里尝了一口,果然是自家种的。
林元用灵泉浇灌过,种出来的地瓜,味道也更好了。
得到了奶奶的肯定答复,林八斤瞬间来了精神,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那个小偷。
林八斤从老榆场旁边走出一条小路,因为在这里找到了被偷走的地瓜,所以他就开始怀疑这个小偷是不是别村的人,他把所有的地瓜都偷走了,然后沿着这条小路走了出去,所以他把地瓜留在了这里。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
林八斤想起上次自己来这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小偷的踪迹,这还是他第一次偷懒,这也太巧了吧!
若不是对他们的巡查十分熟悉,又如何能恰好在他们巡查的时间内,躲过他们的巡查?
林八斤觉得小偷应该是村子里的人,因为其他村子的人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巡逻路线,而且来的也太巧合了。
林八斤越想越是得意,可当他和林大安说出自己的看法时,他的舅舅竟然给他泼了一桶凉水。
“让你戴罪立功,你以为你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吗?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你可不能毁了证据。”
林八斤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林大安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也不能让警察去调查,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你的推测,而且你怎么可能从地上捡起一个地瓜,找到凶手?还是让警察去搜查吧,毕竟小偷偷走的地瓜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全部吃光,我们一查就能查出来。”
就在林大安安抚林八斤的时候,张小翠和张老太太却是兴高采烈的拎着一大包东西往林叔叔家里走去。
李玉芬一看母亲回来,立刻就急了,带着几分恼意:“母亲,您怎么又回来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叫我,我这个人可承受不住!”
张老太太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气得破口大骂:“你怎么就那么没用,你到底是不是我张小翠的女儿?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占便宜,我是为了你好!”
说着,她就放下了自己的背包。
李玉芬这两天被张老太太折磨得都快疯了,哪怕张老太太说要带礼物,她也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
不过看到张奶奶故意放在自己面前的袋子,李玉芬就知道自己母亲到底给自己准备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李玉芬还是不甘心,她又问了一句:“母亲,有人在我继母的菜地里偷走了地瓜,难道真的是你做的?”
张老太太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白了她一眼,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用你说,我张小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是不想帮我,我也能帮你!”
“你看,我以前对你这么好,以前我找你要吃的,你都拒绝了,现在你又不孝顺,我这个当妈的也很疼爱你,所以,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了。”
张老太太弯下腰,将包里的东西给解了下来,当她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的时候,李玉芬心里的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只剩下小半袋地瓜了。
李玉芬在知道自己继母的地瓜地被人偷走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和哥哥,而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白芷看着桌上的小半袋地瓜,一脸委屈:“妈,你这人怎么这样,偷了也不瞒着,干嘛要给我们家?我们家也不差这点东西,你就别给我们买了,这一袋地瓜,你自己拿回去自己吃就行了!”
张老太太看到李玉芬不但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高兴兴奋,反而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愿意,都是看在你男朋友林明海的面子上,等林明海那个贱|人回来,我就用这个东西打他一顿,让他看看,我也不是吃女人的!”
张婆婆对姑爷的恨意很深,上次被人打劫的时候,她还被吓得大病一场,现在姑爷非但没有给她吃的,反而还把她拦在门口,任凭她怎么喊,她都没开门,这让她很生气。
“若不是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又怎么会厚着脸皮来找你们借吃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但你们这些女人的丈夫,却把我当成了小偷,这不是要把我妈从地球上挖出来么?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张小翠可以把礼物送给女儿,让他们知道,不要小看我!”
她盯着李玉芬,一边从里面拿出一个地瓜,一边说道:“怎么,你以为老娘抢了你的地瓜,你就不喜欢了?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给你带这么多礼物干嘛?我这不是看你现在在府上的身份不高么,就是为了让姑爷对你有个好印象,让他看看你并不是一个只顾着赚钱的人。你不但不感谢我,反而觉得你母亲是个小偷!”
“妈,不是我说你坏话,而是你抢了我继母的礼物,如果让明海发现了,他肯定会和我离婚的,我怎么可能会给你。”
张老太太啐了一口,对自家女儿这种只会偷鸡摸狗却不敢偷鸡摸狗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你要是不说,我怎么会想到,这地瓜是我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难不成是我娘自己种的?而且,就算你真的不喜欢你母亲偷东西,那也没有任何意义,说实话,我会对你继母的产业感兴趣,都是你先挑出来的,别给我装傻充愣。”
李玉芬被母亲这么一说,也是一脸的尴尬,不过她也很委屈。
以前,她母亲经常来家里要粮食,把家里折腾的一团糟,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差,这让她忍无可忍,便想着把麻烦推到别人身上。
可她一开始就向她的继母提出过,让她向她的继母借点吃的,实在不行,她还可以让她母亲给她一个难堪,可她母亲却不这么认为,她根本没有和她计较的意思。
明明是她母亲擅自做主,如今倒成了她唆使她去抢,李玉芬真是委屈极了。
张老太太一脸鄙夷的瞪了李玉芬一眼,她以为自己的女儿不知道她在利用自己的亲生母亲,让自己的亲生母亲成为自己的牺牲品,用来打击自己的继母吗?
不过张小翠也不傻,她女儿是那个老妇人的媳妇,想要向她借粮食都办不到,这让她很没面子,她也不想做亏本的生意。
不过,张老太太并没有向岳父岳母借粮的意思,并不代表她对他们家的食物不感兴趣。
她从林明海那里要来的食物并不多,家里的食物也越来越少,她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家人挨饿,所以张婆婆才会冒着生命危险。
没有食物,难道她还能抢不成?
她的丈母娘家就在附近,而且都是孤儿和寡妇,想要偷走,简直易如反掌!
从别人手里抢食物很难,但从其他地方抢就容易多了。
张婆婆想起有一天,她经过岳父岳母家的田地时,看到了那些生长得很好的地瓜,心里就有了主意。
她可以把地瓜抢回去,自己留着,其他的甜瓜和黄瓜,则是给宝柱准备的,他这几天一直在吃干菜球,脸色有些蜡黄,有了这些食物,对他来说是大补之物。
所以,张老太太回家之后,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老爸老妈,老爸老妈一听,也都来了精神,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上林村晚上会有人在巡逻,张婆婆一开始还打算让女儿帮忙监视巡逻队,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可以趁机下手了。
没想到李玉芬胆小如鼠,竟然不肯跟在后面,这让张老太太都快被气疯了。
还好,李宝柱这一次走了狗屎运,遇到了一个肯帮忙的人,否则,她这个偷地瓜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李玉芬知道,没有她的帮助,自己的母亲竟然能在没有她的帮助下,从她的继母家里偷走了地瓜,这让她在高兴的同时,也很担心。
自从她不肯再去监视她母亲的巡逻队后,她母亲还指望着什么人?那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也不知对她有没有什么影响?
“母亲,你告诉我,是哪个村子里的人告诉你的?”
“怎么了?我才不跟你说呢,人家都已经有夫之妇了,说不定你还会出卖自己的丈夫来安慰她呢。”
李玉芬被张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母亲不想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玉芬看到这一地的地瓜,也是一阵头大,她是真的很不情愿,可她更担心母亲做了什么,所以,她也不好直接收下。
正当她想让母亲把这些礼物拿回去的时候,却见女儿和大宝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大丫一见自己奶奶,还以为是来找自己要吃的,林大丫早就学会了保护自己的食物,顿时就不乐意了。
张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外孙和外孙,想起上次自己去女儿家要粮食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现在看到自己的宝贝,心里也没底,这一次却是精神奕奕地迎了上来。
说完,她还掏出两个地瓜抹了抹,递到林大丫与林大宝面前,大方的说道:“喏,这个给你,这是奶奶家里种的,味道香甜,味道也很好,我这次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带回来,大丫和大宝可不能像你娘一样无情。”
李玉芬被母亲骂了一顿,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如果不是她帮了母亲一把,恐怕她母亲会一直怀恨在心。
林大丫看到奶奶往自己手里的大地瓜,并不觉得这玩意有多珍贵,家里也有不少,多到让人想吐。
但现在终于有机会看到奶奶送的礼物了,她虽然不想要,但还是赶紧收下了,免得奶奶后悔。
林大丫和哥哥大宝两人将还带着泥巴的地瓜清洗干净,由于地瓜很大,所以两人一人一半。
果然,这一口下去,林大丫那漫不经心的表情顿时一变。
“很甜吗?奶奶是不是在骗你?奶奶这次给我的礼物,真不错!我用它来烤地瓜,味道很好,我还用它来烤地瓜,味道很不错,你继母会不会……啊!”
李玉芬看着母亲一脸兴奋,差点说出什么来,连忙拉着张妈妈的手,不让她把话说完。
好在大丫和大宝年纪不大,一有好菜就不会在意张老太太在说什么,哪里会留意到。
等林大丫吃饱喝足,带着哥哥去玩了,李玉芬这才放下心来。
但有了这个插曲,她也就不再让张老太太把这些东西拿回来了,她想到了自己在继奶奶的菜地里看见的那一幕。
李玉芬一听,顿时激动起来,转头对张小翠说道:“母亲,你这次可是惹怒了那个老太婆,你还挖了一个地瓜,就是为了让我出气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老女人平时对我有多不好,上次她失去了自己的孙女,我想要安抚一下,可她却不知好歹,直接将我赶了出去,这让我很生气。”
李玉芬正在向张老太太诉苦,说着上次被她二婶欺负的事,一看张老太太拉着自己的手,差点没从椅子上蹦下来。
张老太太愣了一下,“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挖过地瓜了?我现在正忙着去抢呢,哪有时间管这些!你这是说,有人在你二奶奶的地里挖了地瓜?”
李玉芬看着母亲吃惊的样子,点头道:“嗯,挖得很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做的?”
看到母亲的表情,李玉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母亲做的,还能是什么人?难道是有人趁着母亲走了,跑到那片田地里,将那块地瓜挖出来了?
那么后面过去的那些人,是不是看见自家母亲在偷地瓜,所以才会将所有的罪责都往母亲头上扣,再告母亲一状?
想到这里,李玉芬的心更乱了。
李玉芬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张小翠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就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趣,这让她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妈,您就放心吧,要是让那个男人看到您在这里吃地瓜,回去告您一状可如何是好?”
张老太太看着一脸担忧的李玉芬,知道女儿是真的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之前对女儿的恨意也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