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石将军言说道:“国君不亏有鬼才之称,出口成诗,我于石实感佩服,南唐国气数与国君你并不关系,当然了,南唐衍州归于宣朝不是坏事,天下一统终归是要在宣朝手中实现的,周达夫再怎么能耐也不能与天作对,这是命数,所以末将还是恳请国君把其下落一并说出来,免得伤了和气。”
“相国与我南唐有恩,我怎么出卖他?”
“哼不说也罢,反正南唐皇宫就这么大,我令人上下拆了,还不信找不到他人来?到时候可别怪我宣人行事鲁莽,说我宣人不懂风趣,这皇宫也本不是我想拆的。”
李玉面色难堪,他不是个不明事理之人,知道宣朝军队为了找到周达夫会不择手段。
“于将军,败军之君虽没有强词的机会,可周相国一生为国鞠躬尽瘁,我不想他再遭人侮辱,这宫城你是拆了好,毁了也罢,相国的去处,我绝不会透露半个字。”李玉的话说的很坚决。
于将军思虑了下,郑重说道:“国君误解末将意思了,周相国之名,名声在外,末将哪敢有侮辱之意的,末将家师在早年里还曾与周相国有过些交情,心中佩服,在与南唐国交战的大半年里,我没从周相国那里讨到半点便宜,人生能有幸逢一个这样的对手是末将福气,岂敢有侮辱相国名声?那末将可就真成了众矢之的了。”
李玉从宫人中走了出来,他眉清目秀,仪表堂堂,风儒之举胜于常人,一看就是大家风范,鬼才之名绝非是浪得虚名。
李玉之才是百年之才,今日坐了皇帝,实乃命数无济,李玉走出了来看了眼殿门外的雨势和躺在地上的满城南唐士兵,心里定然是五味杂陈,他无话可说,却又知一切罪责在他,脸上表情苦闷。
“苍天无眼,我恨犹怜。”
“你李氏南唐辉煌也辉煌过了,若不是周达夫,南唐在十几年前就被我朝太祖和清远将军所灭了,周相国之功,想必国君也不想见到他没名而死,国君放心,汴京城是个清雅的地方,你日后仍然可以继续发挥你的才学,无需担忧,周相国在何处也请明下。”
李玉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望着外面雨夜。
于石没有再问下去,中殿内无人再说话,都在待着李玉说出周达夫的下落。
等了没一会儿工夫,殿外的士兵就有人来报。
“禀将军,下面的人似乎是找到周达夫了,请将军前来确认。”
于石又是一惊,这夜里发生的事情一出又一出的,完全没有按照剧本出牌。
听到找见周达夫的消息,李玉并没有显得多么激动,相反他很镇静,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于石看了眼李玉,便随士兵走了出去。
天空中的雨没有半点减弱的势头,像是所有大事发生一般,都需要有一个淅沥沥刷拉拉的雨夜作为衬托,今夜也不例外。
满城尸体被雨水洗刷,宣朝士兵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在血水中,于石被带着到了一名尸体旁。
士兵回话说,这人就是周达夫。
于石不信,举着火把确认着那人身份。
南唐兵卒服饰下,死者正是周达夫,他是自尽而亡,若非他年老的样貌暴露出与他人不同的外表,那会发现此人竟是堂堂南唐相国。
周达夫不愿自己死后被人侮辱,所以伪装成了南唐士兵,他将自己身份隐藏,没在这满城的尸体中。
于石确认此人就是威名一世的周达夫,之前还在苦苦寻找,现没想人就躺在了面前,于石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