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嵩沉思片刻说:“姑娘就演一曲最新的,再来一首姑娘自己觉得最妙的,再加一段客人们点得最多的。可好?”
“妾身遵命。”玉红撩动琴弦,一阵阵迷醉之音、轻柔之曲在这楼中荡开。她的眼神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充满渴望,声音婉转清丽,将人带入歌中,心神飘荡……
三曲终了,玉红起身一礼,“公子还满意么?”
“满意。玉红姑娘,果然技艺了得。”
玉红一笑,“公子谬赞。那公子猜猜,这三首曲子,哪一首是最新的、哪一首是妾身自觉最妙的、哪一首是客人们点得最多的呢?”
“哈哈哈,姑娘这话问得有趣。方才那第一首曲子描摹情爱、婉转诱人,应该是客人们最喜欢听的,姑娘的唱腔圆熟,不假思索,也没有刻意雕琢,这首便应是那点得最多的。第二首曲调不甚经典,似乎故意避开那些熟曲,姑娘行腔之时加了几分留意,应该是新曲。第三首曲子幽怨动人,其中似有感悟,姑娘唱时情思投入,乃是用心在唱,自然就是姑娘自觉最妙的那一首了。”
玉红听罢,重新打量竺嵩,“哎呀公子,没看出来您还是位行家。玉红今日竟然得遇知音,真是有幸!来,公子,随我到楼上一叙。”说着巧动金莲,引领竺嵩登楼。
二层之上是一个宽阔的绣房,陈列着琴棋书画,绣窗开着,正对院内的一株佳树,清雅别致。玉红将一盆兰草摆上窗台。
“公子请。公子是喝茶还是喝酒?”
“先喝茶吧。”
“好。”玉红便坐到茶道席上,将一壶清泉之水架于一个小巧的茶炉之上,边烧水边收拾茶道,优美娴雅。
“公子听说过玉红?”
“不错。在下一位姓铁的朋友提到的。”竺嵩说着,双目便在这屋中透视搜寻,发现衣箱之中、床头小匣之内各有一枚大金锭。竺嵩以聻目细观,发现这两枚金锭从份量、外观到成色、新旧,都是一模一样。
“姓铁?铁音?”
“正是。”
“原来公子是铁相公的朋友。铁相公是教书先生,可看公子不像啊?”
“姑娘看铁兄如何?”
“呵呵,铁相公不但仪表堂堂、出手阔绰,更兼颇通音律,常与妾身吹奏唱和、一同编曲演习,来这里时日虽浅,就妾身这多年所遇,能像他这样的还真不多。”
“不多?那就是另外还有咯?”
“这……那不就是公子您吗?”
“呵呵,姑娘说笑了,别的不提,单说这出手阔绰一项,我可是望尘莫及。缘分有深浅,在下今日不过是进来坐坐,顺便打听一下我那铁兄的下落。”
“下落?”
“是啊,铁兄已经失踪多日,他的家人十分着急,托在下前来寻访,我便想起他提到过姑娘这里,这才冒昧打扰。”说着他取出那第三枚碎银,置于一旁桌上,“还请姑娘赐教!”
“哦,原来如此。”玉红停下手中的茶道,想了想说,“因他不是本地人士,也很少讲他自己的事,所以妾身虽然与他亲近,但却知之甚少。只是他最后一次来时,似乎说,做成了一笔买卖。别的,就不知道了。”
“他那次是几时来的?”
“大约七八天前的一个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