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公孙胜把整个过程说完,堂主眼睛的瞳孔一缩,目光变得锐利,厉声问道:“你没有问他准备怎么劫狱?”
堂主此刻有些气急,将仆人送上来的一碗茶重重地摔在地上,公孙胜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堂主发火的样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公孙胜知道堂主负伤一年,表面上看没有什么事,实际上心中的着急是不言而喻的,毕竟中州堂做的是争夺天下的事,错过时机便从此饮恨。堂主也明白公孙胜的处置没有问题,是自己有点急躁,陪了个笑脸说:“公孙舵主,是我沉不住气,你也知道,现在卓厉这笔款子对我们何等重要,我们在大名府一年时间,几乎一无所得,杨志孤身一人,却抢走了陆满楼的珍藏,如果你我处理不好卓厉的这笔赃物,对整个中州堂都将是灭顶之灾!”
可是堂主和公孙胜都不知道,杨志身边还有灵猫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公孙胜从茶馆出来,灵猫就开始跟踪,但是在跟过第八条街的时候,灵猫看见有人在关注公孙胜的身后,灵猫就主动放弃了公孙胜,盯住了那个关注的人,一家叫四海大车行的伙计。灵猫直接走进了大车行,说自己的老板有皮货要运往汴梁,结果被车行拒绝了,车行走的是河北各地。
灵猫趁机瞅了一眼车行里的大车,竟然全部是骡车和马车,足足有二十多辆。河北各地就在大名府不远,用马车快不了多少时间,所以专走河北的大车行一般都是驴车为主,加上少量的骡车。灵猫客客气气地离开了四海车行,回去和杨志一说,也认为是中州堂的点,甚至是专门替中州堂运货的部门。
灵猫好奇地说:“这个中州堂主还是有点能耐的,不声不响地布局。”
杨志摇头说:“中州堂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为己任,哪怕堂主受伤,也不应该离开燕云附近,在大名府布局。中州堂对大宋来说犹如叛逆,在大名府被发现,逃都无处可逃,那位堂主躲在这里,还是想着与大宋接洽,应该已经有了投靠大宋的想法,只是可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介绍人。以后和公孙胜联系要小心,必要的话,多给安道全送信。”
灵猫点头问:“你真的打算劫狱?”
灵猫很聪明,他晓得杨志不是看上了卓厉的钱,而是另外有打算,杨志现在接连得手,不缺钱,犯不着为不确定的东西冒险。杨志点点头说:“我真的打算劫狱,但是是不是要劫狱成功,要等我见过一个人,就是我过去的好友,现在的大名府通判梁寻。我和你说过,天下会大乱,为什么乱,就是不错和尚、宋徽宗他们认为自己每一个安排都是对的,不允许别人反对,哪怕是蔡京,也是戴着脚链在跳舞。”
任何人都不应该把自己当作上帝,杨志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听到这句话的,但是杨志记得这番话的含义,那些以为自己是上帝的人总想把所有的事安排得好好的,但是总是事与愿违,只因为每个人都是有情感有想法的人,好日子未必是最想要的日子,哪怕再卑微的人也有自己的自尊,你可以让他穷,让他如蝼蚁,但是不能触及那最后的底线,一旦捞过界,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