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光听到这里问道:“尚公文治武功皆是上乘?韩先为何不敢还手?”
“文治一流,武功平平,治国无敌,用人严谨。韩先只是敬重尚公,不敢还手也不愿还手,知错认罚而已。”副官坦言,“后来韩先还是跟着尚公叱咤风云。尚公的那根黄杨木手杖,人们戏称为‘辉杖’。那阵子黄杨木手杖市价高涨,人人为拥有一根黄杨木手杖为荣。”
副官说完,右手往前指:“将军,那个方向就是临淄尚公祠。”
洛南带着三十铁骑往西相迎高伟光。两股人流大道相遇,洛南躬身作礼:“临淄郡丞洛南见过高将军。”
高伟光双手扶起:“洛郡丞闻知我途经临淄特来相迎?郡丞可向前带路。”
洛南却站着不动,硬着头皮轻声说道:“微臣其实不是为相迎而来,而是为相送而来。”
高伟光问:“相迎怎么说,相送又是何意?”
“相迎为走入临淄,相送为避开临淄。”
“我为何要避开临淄?”高伟光有一丝不快。
洛南轻言:“文帝曾两次路过临淄,两次经过却不进入,将军可曾听说?”
高伟光口气不耐烦:“为何两次路过而不进入?”
洛南又压低声音:“一则文帝或许果真有事而行色匆匆,二则是民间传说临淄有帝王之气,有妨主之嫌,文帝不喜而避。”
“妨主?”高伟光重复道。
“属下直言,不论是否妨主,文帝两次经过而不进入,而高将军执意游玩临淄,传入当今圣主耳里怕是会有所误会。”洛南轻轻一席话,说得高伟光冷汗涔涔。
转念一想,将军喝斥:“大胆,你竟敢挑拨圣主与齐王之关系。”
洛南不慌不忙:“属下只是陈述事实,并无挑拨之意,临淄太守特令属下在西门迎接高将军赏游临淄,属下已在此值守两日两夜。高将军,临淄游赏是太守所乐见,却是微臣所忧虑,微臣真心为将军考虑,还望将军三思。”
临淄近在眼前,高伟光却犹豫了。高伟光回副官处商量,副官听完后建议道:“高将军洛都尚有要事,不便驻留临淄,若慕太公仁义,可远望临淄而回。”
高伟光心有不甘,想想还是无奈开口:“我有要事不便驻留,望郡丞告知太守,我远望而回。”
洛南舒了一口气:“高将军英明。”
高伟光挥手让洛南告退,洛南策马而回,惴惴不安的心重归平静。事情出奇顺利,此前安排都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待洛南走后,副官指着前方约三千米处的小山坡,开口道:“此处应该便是当年尚公立马坡。”
高伟光下令:“五人与我策马行至前方立马坡便回,谁先到者,重重有赏。”说完,高伟光径自扬鞭策马而去。
行至半道,忽然骏马失蹄,马惊大叫,扑通扑通,五人连人带马摔入壕沟,当场马匹两死一重伤,有位猛士当场送命,高伟光左脚也受了伤。副官忙跑至高伟光身旁相问:”将军,您没事吧?”
高伟光一脸怒容,用双手捂着受伤的左脚,怒喝:“这是谁干的好事。太守管林?还是那个郡丞洛南?他们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岂有此理!”
洛南才到西门,心想过了今晚酉时,便可撤去西门重兵打道回府。可一骑快马匆忙前来报信,洛南霎时呆若木鸡,这可如何是好?静心思索后,他又带上三十飞骑重新上路,硬着头皮去拦高伟光。
洛南去而又返,高伟光冷笑:“郡丞好手段,弄条壕沟亡了我手下一名虎贲勇士,死了我两匹千里好马,这笔账怎么算?”
洛南冷汗直冒:“壕沟是年前安乐亭侯命令修建,并非下官命人修建。只因将军先前说远望而回,未料又策马前行,下官疏失以致将军人马损伤,甘愿领罚。”
高伟光拿过前方兵士手中长矛,直指洛南:“前面带路,进入临淄,如若不遵命令多言半句,我让你立刻血溅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