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情越发严肃,唇角不禁抿了抿,目光一直落在少女的身上。
宫中规矩繁琐,不似在他面前,有救命之恩的保命符,可以任由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
不能就这么带她进宫,否则,她一条命都不够死的。
苏窈喝完了一整杯茶水,后知后觉地抬眸,一下子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眸眼。
她有点儿吓到。
怎坐下又不说话,只盯着她瞧?
苏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再摸摸脸蛋,摸摸头发,一切正常极了。
不正常的只有对面这个男人。
她纳闷问:“谢公子不是找我有事吗?”
谢景昭敛眸道:“我曾听你提起,是一位爷爷教你用草药止血的?”
“是呀。”苏窈老老实实地点了点脑袋,“覃爷爷以前住在村尾,我有次摔伤流了好多血,是他教我用草药止血的。”
谢景昭不动声色,“只是教了你止血而已吗?”
苏窈不疑有他,有什么便说什么,“闲时我去找覃爷爷,覃爷爷也会教我一点别的,你之前不是发热了么?也是覃爷爷教我怎么用草药退热的。”
谢景昭再问:“那你可曾替他人诊治过伤病?”
苏窈一双明亮的眸眼瞪得圆溜溜的,“谢公子,你可太看得起我了。”
继而,她尴尬道:“不瞒你说,你是我第一个‘病人’。”
她那会儿也是情急之下临时帮他止血,再后来,他不肯寻大夫,苏窈才接着用覃爷爷教她的方法继续帮他换药。
谢景昭睨向她。
这么听下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医者,顺手教了她一些日常小伤小病的诊治方法。
而他误打误撞,恰好碰上了她会的,才恢复得这般迅速。
夏太医乃太医院的左院判,虽其中有自己的帮助,但没点实力也是坐不到左院判的位置。
谢景昭沉吟半晌,心中已有决断。
他站起身,放缓语调,慢慢道:“早些歇息。”
苏窈茫然地眨眨眸。
啊?这就走啦?
不是……他也没说找她什么事呀?
问几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就没啦?
苏窈一头雾水。
男人不欲多留,朝门口走去。
紧闭的房门一开,赫凡的身子斜斜挺挺地倒了过来,“哎呀——”
他赶紧稳住,顶着自家殿下黑沉沉的目光,嘿嘿一笑,“公子,您完事啦?”
咋这么快就完事了呢?他还什么都没有听到呢!
谢景昭拧着眉,冷着一张脸。
赫凡连忙收起笑脸,板起严肃的表情,恭敬地朝厅堂内的漂亮姑娘道:“姑娘,多有叨扰,告辞。”
话落,赫凡安安静静地随着自家殿下离开。
冬苓送他们到大门,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子,再关好大门。
赫凡跟着殿下回到了太子府。
他满心好奇,憋了一路,这会儿憋不住了,问道:“殿下,您与新院的姑娘是何种关系?”
谢景昭脚步顿住,侧眸冷冷看他,“孤还得向你汇报是么?”
赫凡立即抬手拍一拍自己的嘴巴,“属下失言,殿下请恕罪。”
见殿下神情未有缓解,赫凡忙夸道:“殿下眼光真好,苏姑娘貌美如花,声音侬侬软软,难怪殿下不惜买座院子,养着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