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眼中古井无波,兀自走到旁边一张木桌上,将纸张铺平,拿起毛笔,回头埋怨一句,“搅得我思路都断了。”
潘智生沮丧垂下头,这等于是下了逐客令了。
那是一摞毛笔书写的书稿,最上面一张,四个大字,士元真诠!
是一本有关武术的书籍。
路小川若有所思,门匾写的是濮园,濮应该为老者的姓氏,濮士元?这名字有点耳熟。
老者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发现有人正盯着他,放下毛笔转过身,背起手沉声问:“小伙子,你在看什么?”
“非常冒昧,请问您是否认识古原斋的濮士修老先生?”路小川问。
老者平静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波澜,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也被路小川捕捉到了。
“你如何认识他的?”老者问。
“买过两次东西。”路小川没隐瞒。
老者轻蔑一笑,又问:“价值几何?”
“一次二百,一次三万。”
哼!
老者鼻腔哼出股冷气,摆手道:“他那人自诩清高,不染红尘,古原斋不知多少年没有开过张,定不会做那区区几万的生意。更何况还有二百的生意,简直是笑话。”
“我没有撒谎,第一次还是濮先生主动招呼的,第二次还送了我一些东西。”
哦?
老者再次陷入思索状态,半晌又问:“那你如何知道我大哥的名字?”
“是濮老先生告诉我的,还有他的联系方式。”
濮士元眼中闪出异样的光彩,快步走近,仔细打量路小川,突然爆发一阵大笑,朝着潘智生的肩头重重拍了下,“阿生,这些年,你只交对了一个人。”
潘智生完全不知两人打的什么哑谜,只是憨厚赔着笑。
“路小川?”
“是。”
哈哈,濮士元又是一阵大笑,抬手吩咐下去,中午就在木楼款待客人。
潘智生简直懵了,这么多年,他从没机会跟师父老人家共餐,甚至都不曾听说师父款待过谁。
这个兄弟,真是交准了。
招呼路小川坐下,等茶上来,濮士元才微微皱眉指了个位置,让潘智生坐下。
潘智生受宠若惊,毕恭毕敬道谢,也只是坐了半个屁股,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我那大哥,性格古怪,又不喜热闹,我很是好奇,他如何对你另眼相待?”濮士元好奇打听。
当然是先知镜!
路小川含糊其辞,“我也不清楚,只是去买需要的东西,恰好碰上了。濮先生谦和有礼,超凡脱俗,是个高人,我当然敬佩。”
“你又如何知道他是个高人?”
路小川暗中捏了把冷汗,濮士元心思缜密,跟他说话,每个字都要认真斟酌,一不留神就会被他抓到把柄。
“实不相瞒,我懂点相术。”
“还是个相师。”濮士元越发好奇,再次从头到脚打量,赞赏点头,“果然是一表人才。小伙子,那你也给我看看相。尽管直说,好坏都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