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樊程式的脑海里还停留在沈知韫刚刚从空中落下时轻舞灵动的样子。
如此美貌的沈知韫,为何会被传说中描述成膀大腰圆、面目狰狞的丑女。
如果不是听了那些传言,如果当初大婚大日就掀了盖头,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情形。
“你刚才说,我要是不出来就是谋害婆母性命。樊程式,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被我休出门去,从此毫不相干。我哪里来的什么婆母。你如此毁我清誉,实在是丢了读书人的脸。”
沈知韫的声音冰冷,看着樊程式的时候目光平淡,半点情绪都没有。
樊程式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甚至希望能看到沈知韫像第一天回来,穿着盔甲,失望地盯着他的样子。
但她的眼里没有失望,没有愤怒,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沈知韫,你当真这么绝情?”
樊程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沈知韫的那句“毫不相干”生气,还是因为她冷漠平淡的态度生气。
沈知韫冷冷道:“如果你是来指责我的,请回。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樊程式心一横,“我找你有要紧事。”
沈知韫想起他刚才的话,担心那樊家老夫人真有什么事。
她也不愿意看到他们离开沈家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了事。
要真是这样,恐怕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沈知韫皱了皱眉,“你说。”
樊程式有些难为情,
“我母亲她,梦魇了。”
???
沈知韫顿觉好笑,“她梦魇了你们就替她找郎中,来找我做什么?”
“也没那么复杂。母亲她往日每天都要喝上一碗参汤,这几日没喝上参汤,便梦魇了。”
“既如此,你们给他做上一碗参汤不就行了。干我何事。”
她越来越觉得这樊程式就像一个没断奶的孩子。
当初议亲的时候看上他们家是读书人,认为他们家人心思单纯,能过上平静日子。却没想到差点惹了一身腥臊。
好在他们没有夫妻之实,又及时止损,跟这家人再无关系。
说到这里,樊程式有些窘迫,
“如今,我们家维持一家生计尚且艰难,没有那么多银钱给母亲买上好的人参。”
沈知韫认为他是要借钱的,正欲开口,对方犹豫了一下,说,
“我母亲原先住的房里,还有一盒百年人参,我想先拿着,给母亲煮了喝。”
“你去拿吧。”
沈知韫没有为难樊程式。
一盒百年人参而已,她不需要,也看不上。但若是那老夫人真因为这一盒人参出了什么岔子,说不定会惹上什么麻烦。
她现在只想尽快跟这家人斩断任何联系。
“多谢。”
樊程式也没料到会这么顺利。
他迅速到老夫人房里,不一会儿便找到了那盒百年人参。
沈知韫在门口等着他,打开院门,“没别的事了,请回吧。”
她竟一点留恋都没有。
樊程式抱着人参,走得很慢,
“沈知韫,我以后会得到陛下赏识,封侯拜相,走上万人之巅。你会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