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心情澎湃地展望一番，但很快回神，平复心情且恢复到沉稳，重新坐下，眼中有思索。

“程尘，今天已过大半，日当正午，算上你的顿悟，第一天课程已是圆满，剩下便尽是琐碎，需要积累，非一时之功，需要自己查阅资料，了解相关或有兴趣的详细等。”

“如此，不妨早些放学，你也回去消化一番，更好完成课业？”

程尘愣了愣神，万万没想到导师竟比学生更想放学，而且还付诸行动，跟他商量起来。

上课半天不到就放学，这确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并非说不过去，可......他思索一番，想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导师可以不急，同学也可以不急，但，他却不能不急。

因此，程尘决定，不能让导师太过安逸，想放学？呵呵，就苦一苦王导师，让我程某人拥有更好未来吧！

有我这般好学与勤奋的学生，想必导师是十分欣慰的！

“导师！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还可以学！”

瞬间，王超的神色变了，他脸上没有明显变化，但程尘感觉到，一些微小变化，使得他面色和气场都改变。

此子，反骨增生！

王超似是没听清楚，发出一声疑惑：“嗯？”

程尘也像是没察觉，继续补充道：“导师，不积小流，无以至江海！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限的可能，能够孕育光明的未来！”

程尘劝教，让王超沉默。

良久，王超不情不愿地说：“行吧，既然你想学，我断然没有不教之理。”

程尘顿时面露喜色，心中狂呼，我要学十个！

先前讲了半天也没几个知识点，现在他只想快点知道，超凡修行要怎样开始，然而想是一回事，说又是另一回事。

只见程尘当即就起身向王超再行一礼，口呼：“多谢导师。”

王超点点头，起身向亭外走去，边走边说。

“先前所讲那是理念，对于超凡没有实质作用，我再给你讲讲对于武道发展起直接作用的理论。”

“理论，也即是衍生出修行法的学说。”

“不同的修行理论可以衍生出不同的修炼体系。”

“越是完善、越是宏大的修行理论所能延伸出的修炼体系就越多、越完善，同时，修炼后的人也越强大。”

“我们幻城的修行理论有很多，但核心，只有三个。”

“这三个核心理论也是一直伴随幻城而存在，它便是「幻仙」留下的传承。”

“也是因为这个传承，幻城才一直叫幻城，即使在通天纪之后，幻城融入很多其他势力和文化，祂也几乎没有被改变。”

程尘在王超起身时便止住坐下的意图，等王超迈步后跟随，石桌上的茶具在两人走出小亭时开始消散，化作光雨，程尘看了一眼。

王超继续道：“这三个理论分别是【天地人】、【天地关】以及【盗天机】。”

“这是三个紧密相关且自成体系的理论，同时，这也是通天域最顶级的理论体系之一。”

“说来复杂，其实三者大致可以简单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生死间有大恐怖，人体内有大造化！”

王超说完似乎在体悟什么，这时程尘突然皱起眉头，身体似乎有些异样，他想感受却陷入困境，毫无所得，且精神逐渐昏沉，难以清明，之前顿悟的效果似乎在消失。

王超走了许久，没再往下说。

程尘跟在身后，这段路途似乎成了他的遗忘之路，每向前一步他便忘记一些东西，且自己不曾察觉。

先是顿悟后的聪慧，而后是敏思，最后是那冥冥中的领悟，几步之后他甚至连方才那若有若无的变化也忘得干净。

又是一段沉默之后，程尘这时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回到顿悟前的状态，浑浑噩噩，他察觉到时间过了太久，于是试探着问道：“导师？怎么不说了？”

“？”

王超感到疑惑，他看向程尘，顿时更加疑惑，方才他以意志发出道音，按理说程尘不该是这样表现，并且，此刻的程尘给王超一种“褪色”之感，没有先前灵动。

生气不足，暮气隐现，与初见时的感受类似！

“你没感觉到什么吗？”王超停下来，惊奇地问。

“我...应该感觉到什么吗？”程尘有些迟疑，略带茫然。

“唉......”王超露出一种复杂的眼神，程尘从中感觉到了怜悯、悲哀、无奈、恨其不争......许多复杂情绪交杂，他本能地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额...导师...我有什么不对吗？”程尘心中一沉，面上显出些忐忑。

莫非是自己身为玩家，身体结构与这个世界的人不同，导致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出现了偏差？

“你的天赋太差了，可能不适合武道。”

王超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虽然不知程尘为何出现这种变化，但他大概没有时间探寻，或许可以让他选择其他道路。

这个时间出现这种问题，只能说明他们没有缘分。

不管程尘身上发生了什么，这种现象都预示武道不是他正途，他作为导师，必须让他从一开始就不要浪费时间在此。

现在不对他残忍，以后只会对他更加残忍，或许付出无数心血最后却一事无成！

“？”

相比王超复杂的心思，此刻程尘却只感到莫名其妙，这从哪里看出来他天赋差了？

难道普通人能从那话中领悟什么武道之理不成？

“听到如此武道至理，你至少该感到热血沸腾，你什么也没感觉到，这说明你的意志不契合武道的精神。”

王超耐心的解释，他现在只想快点劝这位学生放弃，不然后面对两人都会是种折磨。

“导师，难道普通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有你说的情况发生吗？”

程尘感觉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普通人？不清楚，反正我就没见过天赋像你这么差的。”王超几乎不假思索道。

他确实没见过天赋像此刻的程尘这样差的，年纪轻轻，一身暮气，在武道或可称之朽木，无望道途。

“会不会是导师你天赋太高，接触到的都是天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超接触过的人有很多，自从他修炼开始一直是战斗不断，所遇之人其中最弱甚至连他一巴掌都接不下。

他绝不会承认这种废材会是天才呀！！

“要不导师先让我试一下？先学几个月，实在不行再另说？”

程尘还在试图挣扎。

他虽然因为两世为人，心中的热血早已变得拔凉，意志也不够契合武道斗争的精神，但他觉得自己或许还有机会。

热血变凉而已，或许还能再加热一下？说不定，万一就成了呢？

“我都说得这样明白了，你还要继续选择武道吗？”王超表情严肃起来。

“是的，我不想没有尝试过就放弃。”程尘坚定地注视王超，语气郑重。

“这样啊......嗯...好吧！我只教你三个月！”

“三个月内如果你没有达到我的要求，不管你以后要怎样，我都不会再教你任何东西！你听清楚了吗？！”

王超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清楚了！”程尘大声回道。

“好！”

王超应了一句，同样大声。

“刚才我们简单地说了三个核心理论，现在我给你讲解一下。”

王超变回了之前的沉稳平静模样，仿佛刚才的威严狠厉是个幻觉。

两人继续沿着石子路漫步，太阳当空，大放光明。

“所谓的「天地人」、「天地关」以及「盗天机」理论，其实就是描述人体与世界的关系的理论。”

“「天地人」讲的是人体世界理论。”

“这个理论认为，天地是一个大世界，而人体是一个小世界！”

“只不过天地这个世界非常大，并且极其完善，按原话说就是「浩大而至全」。”

“相比天地这个大而全的世界，人体这个世界就显得非常渺小，并且极不完善，缺陷非常多，叫「小微而残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