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宗。
程峰站在巍峨的山门之下,望着防御法阵的光幕不断泛起涟漪,他的心早已经沉到谷底。
兽潮来袭。
风雷宗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程峰和其他杂役弟子一起,被宗门安排到这里死守山门。
以他练气初期三重的修为,这样的任务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想到这里,程峰的心中就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曾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因为他左脚脚踏七星,相书中说那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之相。
然而,十八年的修炼,没有让他成为人间帝王,却让他变成了宗门最有名气的废物。
修炼了整整十八年,他却连一个像样的法术都放不出来。
他现在在宗门的地位,都不如一坨狗屎。
至少狗屎会让别人绕着走,而别人见了他都会忍不住想踩上几脚。
防御法阵的光幕开始出现皲裂,这预示着妖兽即将破开宗门的防御。
就连傻子都不会甘心送死。
“逃跑?”
自从被宗门强行押送到山门前,程峰就不知萌生过多少次逃跑的想法。
看着山脚下那密集的妖兽群,程峰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此时逃离风雷宗,恐怕只会死得更快吧?”
他看向身边的其他人。
他们手中的武器,竟然不知不觉的变成了法器。
羡慕的看着法器散发着特有的光芒,程峰只能将腰间那锈迹斑斑的砍柴刀握的更紧一些。
他以为在这里的都是被宗门当做炮灰的废物,从没想过原来废物也分三六九等。
在风雷宗,杂役弟子每月可以领取一颗下品灵石。
在临死前,用全部家当换一个法器,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
即使以他们的修为,法器和柴刀并没有任何区别,但至少也显得体面些,就算死了,这辈子也是用过法器的人。
当然,作为正常人的程峰,也有同样的想法。
但作为宗门里人人可捏的软柿子,他每次领到灵石不超过一刻钟,就会被别人抢走。
所以,法器是他永远都玩不起的奢侈品。
眼看着防御法阵即将崩溃,程峰不再犹豫。
“逃跑!必须逃跑!”
他这种每月连一颗灵石都留不下的人,逃跑又会有什么负罪感?
他打定主意,不动声色的向旁边挪动脚步。
“假借尿遁逃回宗门内部,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他知道,兽潮即将攻破法阵,宗门长老一定用神识时刻关注这边的形势变化。
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共眨了几次眼,那些长老都会一清二楚。
他藏到哪里都等于是藏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就算侥幸躲过了兽潮,也绝逃不过宗门的事后追杀。
所以程峰今日必有一死,或死于妖兽之口,或死于同门追杀。
可是兽潮马上就会攻破山门,但被同门追杀可是兽潮之后的事情。
“好死不如赖活着,比别人多活一时三刻那就是赚到。”
程峰刚挪动几步,就发现他被无数的目光锁定了。
锁定他的不是躲在宗门的元婴期的长老,而是和他一起死守山门的废物炮灰。
这些人的目光中,竟然还夹杂杀气!
很明显,只要他敢多迈出一步,定会被斩杀当场。
“我尿急!想去那边方便一下。”程峰和距离最近的漂亮女修士解释着。
看着那女修士的凶狠眼神,他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间真的仅凭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你最好尿在裤子里,不然我就让你和你小兄弟永别。”这是他从那女修士的眼中读懂的一句话。
可惜,这样的默契它不是爱情,而是不加掩饰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