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小厨房的时候,薛铃儿接过余若鲤手上的的茶杯,喝了一口,惊道:“你这个是?”
“专门给你的,我切了一块鲜姜泡了杯热水,我觉着你这几天也许是头疼得厉害,又不大愿意相信我之前说的法子...”余若鲤抿嘴笑笑。
“我该谢谢你?”薛铃儿再也不拒绝,拿着茶杯慢慢地喝。
“我做这个也不过是举手之事,你谢我,我也不会因此多长两寸肉。”余若鲤知道她是嘴硬的人,也不回答她这话,先是收拾好了厨房,方对薛铃儿郑重其事:“说回我刚才的话吧。薛小姐,你若是愿意与我赌一把,可以把这柄剑借给我,我们一起去找你阿爹。”
薛老爷对着余若鲤厉声喝道,“你们用计阴险,现在是想挑拨我父女二人!”他对薛铃儿缓声道:“铃儿,我可是你亲爹!来了个不知所谓的厨子做了碟果子,就把你胳膊肘拐外边去了?”
“阿爹,”薛铃儿故作镇静,但眼睛却红了,话里也带了一些哭腔,“这个问题,看在我是您亲女儿份上,您和我说实话,您究竟是被呈伯山下的毒威胁了,还是您和他本就暗中勾结?”
那位角落的小厮,此刻紧紧抿住了嘴。
余若鲤和苍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想着他们没白来,千扯万扯的,终于牵出了这位呈伯山。
薛老爷大怒之余,发现他请来沏茶的小厮还站在角落,指着他,大喝:“你!立马给我出去叫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捆起来,全部给我捆起来!”
那位小厮抬起头,脱了毛帽,露出他的真容来。
是阿疏。
余若鲤想着,这薛老爷并不知道阿疏和薛铃儿的关系,可能也不认识阿疏,刚要提醒薛铃儿此时不宜相认以便节外生枝...
薛铃儿睁大了眼睛与阿疏看了一瞬,便如知晓他意思一般,厉声对他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帮他!”
“反了!你们全都反了!”薛老爷怒目圆睁,刚冲到门口想出去自己找人,被反应过来飞速上前的薛铃儿一记手刀劈晕,倒在地上。
薛铃儿气喘吁吁,蹲坐在地上,在薛老爷身上摸出一串钥匙,阿疏急忙上去扶着她。
“到日子了,不见你派人来取药,我有些担心,就偷偷来黎庄了。”
阿疏轻轻拍着薛铃儿的背,递给她一个小小的瓷瓶,“先吃药。”
薛铃儿把钥匙扔给余若鲤:“拿去,把你的脚链打开,再救你夫君。”
她靠在阿疏身上,闭着眼打开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一把吞入口中,方才睁开眼吩咐余若鲤和苍许:“一会先开侧门,把我阿爹运到我的厢房捆起来,再找东西捂着他的嘴,不要让他出声,这件事暂不要让薛府上下知道,等我安排妥了薛府的人手,我和阿疏自会把什么都告诉你们...”
她说完后,便坐在地上运气,缓解身上的毒发之症。
她被余若鲤劫持是装的,但她毒发却是真的。
余若鲤看着薛铃儿服了解药后终于缓些过来,才放下心来,想着一时半会应该没有危险了,她给自己打开脚链后又走向苍许身旁,麻利地为苍许打开了锁链,看到他手腕上都是勒红的痕迹。
“我晚点去给你找一些治外伤的药膏。”余若鲤轻声说了一句,用只他们两个人听到的语气。
“无妨,你没事就好。”苍许看着余若鲤握着他的手腕,嘴角微扬。
“别啰嗦了赶紧的!”薛铃儿看着这二人还有空耳鬓厮磨,有些着急,轻声但语气逐渐凶狠。
余若鲤赶紧松开苍许的手,快步走去打开侧边的门,想着薛铃儿这个性子,还是有些像她阿爹的。
余若鲤匆匆奔向小厨房勉强找到了些布和麻绳,递给苍许,苍许麻利地捆了薛老爷的手脚,再用布把他的嘴封上。
“你是军营的人。”从他们扶着薛铃儿扛着薛老爷快步走到厢房,阿疏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看到苍许打的结,他就吐了这一句。
“这方法最妥当,捆得也扎实,否则用了铁链锁着他,他醒了之后敲打铁链什么的,会给我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苍许似乎没有在回答阿疏的话。
“军营的人捆降犯或者细作,打的结都是这个样式。”阿疏再次强调。
“是曾经的事了,我在王城的牢营当看门儿的。”苍许随口编了一个合理的身份,反问阿疏,“你怎么知道的呢?”
阿疏并不回答,眼光偏移看向窗外,等着薛铃儿回来。
薛铃儿推开门走了进来,拉开了张椅子重重地坐了上去,目光疲惫,有一种“终要了了”的意味。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我阿爹的事,知道的几个心腹,我拿下了,都扣在后院。”薛铃儿接过阿疏倒的水,抿了一口,低了头没说什么。
过了会,她问苍许:“我阿爹是不是提过,来人把你和余姑娘带走,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