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戍简直都快要乐到天上去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匈奴人!
但马戍也明白,坚决不能喜形于色,不然会引起塞尉这帮短兵的怀疑。
虽然塞尉有令,但这些跋扈之辈,可不是好相与的,必须要将话圆好,勿令其生疑。
所以马戍收敛神态,甩着手中马鞭,正色对着亭障说道。
“因烽燧未成,为鸡鹿塞安全计,本什长亲回塞内禀报塞尉,并亲率塞尉短兵回援。不想亭障内竟有匈奴间谍!”
“左右,将亭障围了!众戍卒皆有通敌之嫌,不许走脱一人!”
烽燧亭障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马戍竟敢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回来。
同时听到马戍所言,众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马戍竖子,竟敢污蔑我等通敌!
还说汉使的向导堂邑父是匈奴间谍!
想到马戍逃走时丢盔弃甲的狼狈样子,众戍卒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各种咒骂的污言秽语顿时满天乱飞。
但很快,他们都骂不出声了。
马戍的身后,一什披坚执锐的精锐,已经将亭障团团围住,肃杀的气氛笼罩在整个亭障内。
这一什精锐,众戍卒简直太熟悉了。
那分明是塞尉的短兵啊!
塞尉短兵,乃是直接隶属于塞尉的亲兵,平时主要负责护卫塞尉安全。
但在鸡鹿塞,短兵有着不同的意义。
因为朔方郡全郡新建,各地人手调配不足,所以整个鸡鹿塞戍卒真正具有战斗力的只有塞尉短兵一百人,其余的都是像申召、王可这样临时征发的,绝大多数是初次戍役,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
可以说,塞尉的这一百短兵,代表了鸡鹿塞最精锐的战斗力!
虽然只有一百人,但都是塞尉司马防亲自调教出来的,皆为百战浴血、以一当十的好手。
结果现在,马戍竟然能将塞尉短兵带到此处,而且竟有十人!
这可不比刚才那五骑匈奴人,是边军真正的精锐,仗着多有爵位在身,平常最为骄纵,动辄打骂他们这些普通戍卒,塞尉都没法完全约束。
但现在看起来,这些往常桀骜不驯的短兵,好像竟然都听从马戍的命令!
这些短兵往日本就看不起他们这些普通戍卒,万一言语不慎,那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眼见这一什短兵已经将亭障团团围住,绝大多数人都开始恐慌起来,小声议论道。
“我等可是杀敌立功了!马戍怎么敢......”
“他竟然能把塞尉短兵带过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顶多就是被带回塞里问话呗,他还能做什么......”
堂邑父听懂了马戍的意思,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我怎么成了匈奴间谍了?
自己作为一个匈奴人,给张骞当了十几年的向导,本就不受匈奴人的待见。
现在好了,匈奴人不待见我,汉朝人也说自己是间谍?
堂邑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走上前去解释,申召却抢先站了出来。
“万不敢动手,万不敢动手!误会,误会!什长息怒!”
基于求生本能,申召“兵油子”的本能再次占领了高地,小跑着来到马戍面前,急忙摆着手对着马戍解释起来。
“什长虽去,我等不敢懈怠,浴血奋战,将胡贼五骑斩首擒拿!并且救下了汉使!”
“此人名叫堂邑父,虽为匈奴人,却是汉使的向导!是自己人!”
“我等戍卒虽位卑,却万万不会通敌,更不会投降胡贼!请什长明察!”
“哈哈哈,申召,我原以为汝乃老卒,在本什长面前可能会有几句中听的,没想到竟如此诓骗于我!”
听到申召的辩驳,马戍露出嘲弄的神色,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