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过,冯楠也是钢琴曲爱好者,却苦于买不到唱片。
至于老莫这样的地方,除非大领导在此设宴款待外宾,才会带钢琴师来演奏,平时这里只有琴。这一点就连周晓白都知道。
其实冯楠早就在一楼大厅订好了座位,毕竟在原计划里今天是给赵刚过五十二岁生日的,但是既然自家孩子蒙受了贾梗的恩情,按照这两口子的为人处世原则,就必须先答谢恩人,然后再说自家的事情。
当下赵刚、冯楠、贾梗、周晓白和罗芸分宾主落座,服务员立即开始上菜。
菜也是提前预订的,有冷酸鱼、奶油烤鱼、闷罐牛肉、奶油烤杂拌、法式红酒香煎鹅肝、红菜汤、首都沙拉、列巴篮很快就上齐了。
周晓白和罗芸等着看贾梗开动餐具,而贾梗在静等赵刚和冯楠先开动,可赵刚却没有动,反而征求贾梗的意见:“咱们中国人吃饭前总是要喝点酒,小贾啊,你喝不喝酒?”
贾梗闻言立马就笑了,笑得赵刚和冯楠都有点莫名其妙。
贾梗连忙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别人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挺好笑的,就没忍住,赵叔冯姨莫怪。”
赵刚来了兴趣,“什么故事这么好笑,能分享一下吗?”
贾梗道:“那小子我可就斗胆说了,说赵叔您当年刚去独立团的时候,团长李云龙拿了一瓶地瓜烧递给您,您当即推开,说李团长,对不起,我不会喝酒。然后李团长就变脸了,说不会喝酒,你到独立团干什么来了?”
赵刚顿时惊讶的不行,因为确有此事,而且贾梗说得简直跟当时发生的一模一样,包括每个人的动作和神态,包括对话的每个字,就好像当时他也在场一样。
冯楠也听赵刚聊起过这事儿,当时赵刚是拿这事当个笑话来说的,以描述李云龙的粗鲁。
不等赵刚询问,贾梗又说道:“当时您是这样回答李团长的:独立团是打仗的,不是收酒囊饭袋的!然后李团长说:有道理,到底是个文化人儿啊,看来赵政委打过不少仗,以后也给咱上上课,让咱也明白明白什么叫打仗。”
赵刚简直都要把下巴惊掉地上了,开始努力回忆自己初见李云龙时通报给李云龙的那个勤务兵,那个勤务兵当时是站在我身后吗?
想不起来,时间隔得太久了,1939年的事情,都过去26年了,谁还记得清?
想不起来,只好询问贾梗,“谁跟你说的这些事?是李云龙本人吗?”
王有胜在今天上午给冯楠的电话里已经说了贾梗认识李云龙这件事情,冯楠也给赵刚说了,所以赵刚现在只能认为是李云龙亲口告诉贾梗的。
贾梗却不立即回答,说道:“这个事咱们稍后再说,这个香煎鹅肝必须立即吃完,否则越凉越腥,赵叔,冯姨,我们三个晚辈等您二老先吃呢。”
赵刚和冯楠对视一眼,都不禁暗暗惊异,要知道即便赵刚已经位居正军级干部,他们夫妇也没来过几次老莫这样的餐厅。
如今国家经济困难,团级以上干部都会被扣掉20%的工资用来支援国库,还有很多额外主动捐款的,赵刚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们对老莫这种餐厅里的高档菜品并不是十分了解。可是贾梗却对这些菜式的特点如数家珍,这就太令人惊奇了。
贾梗知道众人都在惊讶,就顺口解释了一下:“我家邻居有个大厨,那可是古今中外、天南海北、山珍海味、满汉全席都能做的高人,这菜品上的知识,我都是听他说的。”
赵刚两口子从善如流,当即带头把法式红酒香煎鹅肝吃了,贾梗、周晓白和罗芸三人这才开动,转眼间就清空了这盘菜。
赵刚放下刀叉,说道:“就算你不告诉我你从哪知道的那些事,这是否喝酒你还没回答我呢。”
贾梗诧异道:“我已经回答了啊。”
这下就连周晓白都听不下去了,说道:“你什么时候回答了?我可是一直听着呢,是不是罗芸?”
罗芸也点头证实,“我也没听见他的回答。”
贾梗笑了笑说道:“其实我真的回答了,我的回答就在我讲的故事里,赵叔不是问我会不会喝酒吗?我的回答就是,不会喝酒,我到老莫干什么来了?”
“喔哈哈哈哈……”
赵刚抚掌大笑,然后食指指向贾梗,“你这个小贾啊,还真有趣!我喜欢!冯楠,你去外面车里把酒拿来。”
贾梗忙道:“冯姨且慢,今天虽然是赵叔冯姨请客,我却不敢两手空空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