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府书房内,亭山正闭眼默想酒楼遇到秋雪的事。
“师兄,那日客栈所见两男一女大约是西原来的皇子和他的侍卫丫鬟。”不霓推开房门道。
“大约?”亭山睁开眼,质疑不霓的不确定。
“他三人离了酒楼后入住了城西客栈,甚少外出,也几乎不与人交谈。”不霓被亭山的眼神一逼,低了头继续道,“是漠漠掌柜,他从传回消息说前段时间西原皇室发生宫廷政变,政变之后南洮皇室的质子便秘密离开了西原,往云梦方向而来。漠漠掌柜的密函中对这名质子做了详尽的外貌特征描述,和我们在酒楼所见的为首男子面貌特征很相似。”
“你回信给漠漠掌柜,西原政变对我们会造成什么影响,目前还不不可知。切急远离西原朝堂纷争。城西客栈那边,叫人密切留意那三人的动向。那戴面纱女子我恍惚觉得见过。她手中抱的那把古琴,很像掌门师伯的那把松涛。”
“常语意?”不霓语气中带了几分忿然。“掌门师伯那把松涛那么金贵,一直以来可不就只有常语意能用。”
亭山笑了。净一师傅很喜欢器乐。不霓为讨师傅开心,曾想从语意手中换来松涛,却没想到连语意的面都没见到,就被素青冥挡了。她千般设法也未能如愿。
“你也不必生气。松涛无弦,除了掌门师伯,也就只有她能弹出声了。”顿了顿,亭山继续道,“我只见过她一面,不能确定是否是她。不过,你青冥师兄护她跟护眼珠子似的。怎么可能容忍她和别的男子单独在一起。若真是她,这其中必有缘故,你先让人好好盯着。”
“好。我会让人看紧他们的。”
锦城城西客栈天字号房外,面目带有几分煞气的男子,双手怀抱青剑低首站立在房门外。
房门内,轻纱软帐,一男子闭眼似已入睡。只是他睡得似乎并不安稳,露出锦被外的双手紧抓被面,剑眉扭曲,薄唇抿成一线,额头上不停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不要不要....走开走开”男子开始大声哭喊。
“嘭!”房间门被一脚踢开,满脸杀气的男子,手执青剑闯入,双眼闪电般扫视房间四周却并没发现任何异样。只见到在床上胡乱挥舞手脚,依然梦魇着的男子,“皇子,皇子。”
“无雨,怎么了?”房门外跑进一个黄衣女子。
“语意,你快过来看看,皇子被梦魇了。”看到黄衣女子,意无雨焦急唤道。
语意倾身向前,抓了皇子乱挥的手,温柔轻呼,“里伶,我是语意。里伶别怕,放轻松,有我在,你很安全,放轻松。”
年里伶慢慢安静下来。常语意放柔语调,继续轻轻唤醒年里伶,“里伶,你口渴了,来,醒来喝杯水。”
年里伶缓缓睁开眼,恍惚懵懂地看向常语意。语意接过无雨递过来的水杯,喂年里伶喝水。正要顺着语意手喝水的年里伶,瞥见一旁的无雨,身体无意识的一抖一缩,撒了满杯的水在锦被上。
“无雨,你先出去。”常语意吩咐无雨先避开,无雨无声退下。
“来,里伶。我看下衣裳有没有湿,湿了便要换掉了。”
年里伶此刻神智已经完全清醒。他掀被而起,任常语意检查自己衣裳,语气淡漠而冷静“他什么时间进来的?”
语意一边替他细心查看,一边若无其事地答道,“在我唤你起来喝水的时候。衣裳没湿,被褥湿了,我让小二换套新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