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倾寒额自是聪慧,见他脸色有些不安,也就不在继续的打趣,只是轻笑着一笔带过。“时候不早了,今夜你们先好生歇息,有什么事等到我打探下情况明日在提。”
“姑娘说的是。”秦铮点头附和,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秦玲那边,许是因为这房中点了安神香的缘故,此时神情都是渐渐的开始平静下来了,只是到底还是有些虚弱。
双手紧紧的抓着方才抱着她的兰清的衣袖,死活不肯松开。
“这应该怎么办?”兰清见两人终于聊完了回来,有些苦着脸回答。
秦铮见状皱眉,上前尝试将他的衣袖从秦玲的手中扯下,却不料那衣袖刚刚离开一点,秦玲的神情再一次的不安定起来,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梦见了什么噩梦一般。
兰清无奈看向了祁倾寒。
后者皱眉唤了两声,却是并无应答,想来是因为秦玲昏睡之中只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些恐惧。
“脱了衣服。”她淡淡的开口。
“啊?”兰清惊讶。
见他这般表情,祁倾寒挑眉,“要不你就在此处陪着她。”
秦铮皱眉,似是觉得有些不妥,兰清亦是撇嘴,却也到底清楚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转手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小心翼翼不惊动秦玲。
果然,平安无事。
床上的女子此时依旧睡得安稳,只是那抓着衣服的手有些更紧了,先前的衣物上面满是血腥,早就被兰清给扔进了车里,这是马车之中他备用的衣物,倒是也干净。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离开了。”祁倾寒看了一眼此时依旧不曾停住的雪花,轻声开口。
“小心。”秦铮点点头,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姑娘留步,”他抬手在自己贴身的地方取出来一块玉佩,看上去格外的精致,不像是寻常的手艺人做出来的,祁倾寒一眼就知晓了绝非凡品。
“这是我出生之时娘亲从沉山寺求来的,我与玲儿一人一块,向来都是贴身放着,除了爹娘两人谁也不曾知晓,你带着它,或是有些帮助。”
他将那玉佩交给了祁倾寒,叮嘱道。
祁倾寒伸手接过,倒是并未仔细的打量,而是径自点点头,“秦兄有心了。”
她与兰清缓缓地离开此处,倒是并未麻烦杜平备车,而是自顾自的用轻功向着太傅府的方向掠去,隐约在高出还可以看见一些地方灯火通明,尤其是城门处。
就是这样大的雪,街上还有轻微的马匹的脚印,也就是说那些官兵此时估计此时大抵才刚刚要到达那边。
“你先回房吧。”轻手轻脚的进了府中,这边的太傅府倒是格外的平静,侍卫们也不过是寻常的巡逻,并未有任何的不妥。
祁倾寒看着自己院落之中犹是亮着灯的房间,从微微透的窗子之中还可以看见一个人影等候在了其中,心中一顿,冲着兰清吩咐了一句。
“嗯。”兰清自然也是看见了那个疑似自己表兄的身影,有些暧昧的笑笑,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祁倾寒左右看了一眼,萧慕与挽琴的房间都暗着,微微皱眉,抬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屋中很暖和,与她早晨离开时并无两样,南宫钰一袭轻衣正坐在其中看着她桌上摆放的一卷古书,此时听闻有人进来,不由抬眸向着门口看去。
祁倾寒亦是再次的看过来,这一次两人再次对视。
她肩上尚有清雪,身上带着一缕寒气,倒是屋中的男子轻笑着给她斟了已被热茶,“回来了?”
“嗯。”祁倾寒点点头,退下了身上的披风,一步步的冲着他走过去。
自己的房间还是愿来的样子,安安静静的无人打扰,不论是香炉之中燃着的香还是那杯中的茶都是熟悉的味道,这样的一个场景让祁倾寒有些恍惚。
她方才经历了一场发泄自己恨意的屠杀,经历了那般凶险的事情,本是料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做好了自己匆匆忙忙赶回来收拾烂摊子的准备。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安然无恙。
爹爹依旧跟随着齐王去护送太后,娘亲在府中安稳的休息,甚至是不曾出任何的乱子。
是因为他。
男子笑着看着自己的样子渐渐的有些模糊,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前世她手起刀落不知道杀了多少的人,回去之后也就只有冷冰冰的屋子。
今生重新活过来,她不希望自己前世那般丑陋的模样被父母看见,只是安安稳稳的做着自己这个孝顺的儿女。
她不想让爹娘担忧,才不让他们知晓自己插手朝事,这样的后果也就是自己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却不料,也有人会等着自己回来。
帮助自己安排好这一切。
她本以为自己这一世就是一个人孤单的报仇,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