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才身形颀长,自身后观之,乃翩翩佳公子,玉树临风。然转首之际,却见一脸麻子,虽不若刀疤之狰狞,却如繁星点点,布于面庞,生生破了那背影勾勒之美好幻象。
然吕秀才从未因满脸麻子而自卑。常言:“吾之才华,岂在皮囊?”其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出口成章,下笔如神。那一篇篇锦绣文章,一首首绝妙诗词,皆如璀璨明珠,令人惊叹。春草初见吕秀才时,亦为那麻子脸所惊,然须臾便为其儒雅气质与渊博学识所折服。倾心于其才学,沉醉于其谈吐。自此,常偷偷出愚夫国,或于静谧庭院,聆听其讲述古往今来之奇闻轶事;或在宁静湖畔,与之共论诗词歌赋之妙处。
此刻,二人于后山石榴树下相依而坐。吕秀才撩起春草一缕发丝,以指尖轻轻捻动,眼含深情曰:“春草,你可知?古人云‘榴花照眼明’,于吾而言,你之美丽远胜此满树榴花。”
春草双颊绯红,微微垂眸,轻声道:“公子谬赞,春草不过一介平凡女子,岂有公子所言那般美好。”吕秀才轻轻抬起其下巴,令其直视己目,正色道:“于我心中,你乃世间独一无二之存在。你之善良、聪慧与勇敢,无人能及。”微风拂过,石榴树之枝叶沙沙作响,似为这对恋人吟唱。“公子,有你在侧,春草但觉无比安心。”春草柔声道。吕秀才紧紧搂住她,许下誓言:“此生,我定不负你。”
“好一对痴男怨女!”忽然一清冷之声打破此温馨画面。吕秀才与春草皆惊,忙转头望去。只见一男子身着青色葛衣,面容冷峻,立于不远处。“二皇子,何以是你?”春草见到来人,惊叫道。
“我已来多时,只不过二位太过投入,未察而已。”愚二之声依旧冰冷。吕秀才微微皱眉,将春草护于身后,“二皇子,不知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此乃我愚夫国之地界,你一外人竟敢如此与我说话,吕麻子,你当真以为凭你那点才学,便能在吾愚夫国为所欲为?”
“二皇子,吕公子入我愚夫国已有数日,且是经国师大人与老王后同意,你怎可说他是外人?”春草急起身辩解。
“扁扁那老杂毛,花言巧语哄骗我娘,我才不会上他之当。”
“二皇子,你如此说话未免太过,国师和王后所定之事岂容……”
“你给我住嘴!”愚二怒目圆睁,狠狠打断春草之话。“本皇子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来问你,我愚夫国为何起名‘愚夫国’三字?”
“这……”春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遂看向吕秀才,眼神中带求助之意。
吕秀才微微沉吟,而后拱手道:“二皇子,在下斗胆猜测,此‘愚夫国’之名或许有其深意。愚者,大智若愚也。夫者,男子也,亦有担当之意。国者,众人之家园。愚夫国之名,或许是在告诫国民,不可恃才傲物,当以谦逊之心待人处事,以担当之责守护家园。虽名为愚夫,实则蕴含大智大勇、大仁大义之精神。”
“呸,呸,呸!牛头不对马嘴,真是辱没了秀才二字。”
春草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平之气,再次开口道:“二皇子,吕公子所言虽未必全对,但亦有其道理。此国名之事本就众说纷纭,又岂能轻易否定他人之见?”
吕秀才却未因愚二之嘲讽而恼怒,依旧神色平静,再次拱手道:“二皇子,若在下之见有误,还望二皇子赐教此‘愚夫国’之名之真正含义。”
愚二微微扬起下颌,冷声道:“哼,你这外乡人又岂会知晓吾愚夫国之奥秘。此国名乃先祖所定,其中深意岂是汝能轻易揣测。不过,既然你如此好奇,本皇子便告知你一二。此‘愚’字,非你所言之大智若愚,乃指我愚夫国子民当持淳朴之心,不争不夺,不被外界之繁华所惑。‘夫’字,乃勤劳之意,我愚夫国子民当以勤劳为本,努力耕耘,方能保国家之昌盛。‘国’字,自然是指此片土地乃我愚夫国子民共同之家园,需众人齐心协力守护。”
吕秀才闻后,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二皇子所言甚是,在下受教矣。”
“既知,还不快滚。我愚夫国并不需你这酸秀才来扰乱秩序,蛊惑人心。你一外乡人,带着满脸麻子,在此只会惹是生非。本皇子今日放你一马,若再让我见你在愚夫国出现,定不轻饶。”愚二眼神凌厉,大喝。
春草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紧紧拉住吕秀才之衣袖,“吕公子,你不能走。二皇子,求你收回成命。吕公子他并无过错,来到愚夫国后,一直尽心尽力为大家做事,传播知识,他乃好人啊。”苦苦哀求,愚二不为所动。最后她一咬银牙,恨恨道:“既如此,我便与吕公子一同离开此愚夫国。”
愚二一听,脸色骤变,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二人之事我不再插手。此愚夫国你二人可留下,望好自为之。”言罢,拂袖而去。
“多谢二皇子,多谢二皇子。”春草连声道谢。